焱渊怔住。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往日里她总是半推半就,眼波流转间尽是欲说还休的风情。

    此刻她的泫然与泣,透着复杂情绪,痛苦,害怕,自责,无力,倒显出几分真实来。

    焱渊向来怕吵,这时却直勾勾凝视着眼前哭得呜呜泱泱的女人。

    之所以一直盯着她看,是想在她这种情绪里找寻一种他想要的——纠结?

    她归还礼物视为一刀两断,此时说要停止荒谬的关系,那么她是否纠结舍弃和他的这段关系?

    纠结说明她也喜欢上了他

    她,仿若一朵被骤雨击打的娇花,无助地蜷缩在他面前。

    樱桃小嘴微微颤抖,似是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又无法倾诉。

    晶莹的泪珠顺着羊脂玉般白皙的脸颊滑落,在粉嫩肌肤上划出一道道凄美的痕迹,宛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

    丰腴雪脯随着哭泣,妖娆起伏,更显娇艳欲滴。

    焱渊喉结滑动,一下又一下。

    她哭得如此伤心,你还馋她身子,你禽兽。

    她仿佛死了爹一般哭得肝肠寸断,却又美得令人心碎。

    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为她驱散所有的阴霾。

    焱渊心疼不已,一步上前,长臂一伸,将姜苡柔紧紧搂入怀中,不容她有丝毫挣脱的机会。

    “夫人这般模样,叫朕于心不忍。”他在她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泛红的耳垂,引得她一阵战栗。

    “臣妇……与陛下这般,实乃违背道德伦理,妾身害得陛下损了一世英名不说,还对不起大人,妾罪孽深重……妾是个不守妇道的坏女……”

    话音未落,被他封住最后两个字。

    姜苡柔双手下意识地抵在他胸口,想要推开,却又似没了力气,只能虚弱地挣扎着,承受着帝王的强势。

    他边吻边含糊不清的命令,“朕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他将她紧紧攥在怀里,勒得她身侧疼痛。

    “陛下……莫要再让臣妇……沉沦了……嘤嘤嘤……妾身是罪人……”

    她呼吸紊乱,泪光闪烁间,似乎藏着一丝对帝王的眷恋。

    焱渊轻轻抬起她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帝王的目光炽热又犀利,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眸深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夫人当真舍得朕?”

    姜苡柔眸含秋水,凝着他,咬住下唇,坚定的点头。

    是啊,她是臣妻。

    自己何时开始,竟忘了这层身份?

    屋内安静极了,只有窗外街上的喧嚣声。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良久,霎时间,焱渊一把将她拽到腿上,美人娇软得让人心生爱怜。

    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帝王的大手轻轻环上,便能将其完全掌控。

    她的身子微微前倾,依靠在帝王坚实的胸膛之上,似是没了支撑自己的力气,每一寸肌肤都透着绵软之意。

    焱渊嘴角微微上扬,极其蛊惑邪魅道:“夫人,再——最后给朕一次可好?”

    玄玉扳指游走……

    姜苡柔呼吸一滞,心里呵了一声,男人都一样,喜欢的只是女人的皮囊。

    “不,不要……”

    却无法抵挡帝王的强制爱。

    “朕给你的荣宠,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夫人最好乖一点……”

    柔纱散落,“不过夫人这样,倒让朕更为心动……”

    这是一封棘手的奏折,他是勤勉的皇帝,必然要细细翻阅,仔细琢磨,细细批阅。

    “不……陛下……求求您……嘤嘤嘤……”

    屋外,云影和语嫣听得面红耳赤,两人不约而同——脸靠墙,太羞羞。

    云影嘻嘻笑,陛下把醋意都化为英姿勃发,这下准幸福了。

    伸手朝语嫣头上一巴掌,“看什么看?小爷也是你能觊觎的?”

    语嫣摸头,突然瞅他屁股后面,“云大人,你的裤子…破了。”

    “什么?不可能!“云影扭过头看后面。

    语嫣一本正经道:“露腚了呢。”

    云影又羞又臊,护住腚,挪到不远处,把一个侍卫揪进另一间雅室。

    “云大人,干什么?”

    “脱裤子!”

    “啊?”侍卫捂着腰带不撒手,被云影硬扒了裤子,三两下换上。

    语嫣憋笑,这个傻子。

    另一头豪华雅室内,帝王怀中美人绵软无力,脸颊绯红,鸦睫轻颤,眸光迷离,指尖都动不了一下,只听到耳边浑厚的气息。

    姜苡柔忽然抓起旁边散落的衣裳,挣脱焱渊滚烫的怀抱。

    像极了墨府初次相逢那夜,她也是这样边哭边穿衣裳。

    焱渊咬咬下后槽牙,眸光深邃地望着单薄美玉般的雪白脊背。

    直到她穿好衣裙,他才伸手去扶住她柔弱的双肩。

    声音低沉又威严,“姜苡柔,朕与你的这几次露水情缘,都是朕逼迫你,犹如刚才一样,你什么都没有错,明白吗?”

    姜苡柔仰起泪眼看他,刚才的最后一次,是他故意的?

    “从当初墨府开始,你被迫给朕解鹿血酒;承章行宫,是朕让人下了媚药,再一次得到你;前日夜里,朕上门强取你;今日,朕再次强迫你,你只是弱女子,如何反抗?”

    姜苡柔一字一句听他说,到底他说这话是来自帝王的自负,还是在为她找红杏出墙的理由?

    “夫人模样好,性格好,又会制香又会绣花,如此优秀的女子,”他声音发紧,“怎么会是坏女人呢?”

    焱渊原本想问,你对朕是否动心?

    可他不想问,也不能问,因为他决定同意她所说,日后不再有交往。

    焱渊从敞开的玄衣锦袍夹层里翻出三样东西。

    “翡翠十八子,是朕送你的生辰礼,权当还你那串佛珠的回礼。”他将碧绿通透的珠串放在案上。

    “金钥匙可随时去支取银两,算是朕给你的嫁妆。”日后无论何时可以解她燃眉之急,不必受贫穷之苦。

    最后是龙纹玉佩,玉质温润,雕工精细,“凭此物,可让朕为你主持公道。”不让她受欺负,让她知道有天子给她撑腰。

    焱渊顿了顿,“也是嫁妆。”

    姜苡柔怔怔望着这三样东西,泪落得更凶。

    “姜苡柔。”他唤她名字,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四回露水情缘,是朕以权势迫你,错全在朕,没人会知道这些事,朕不允许你对墨凌川愧疚,懂吗?”

    他抚过她湿漉漉的鬓角,“朕要你直起腰板,迎着阳光,快乐肆意的活着,如果你能做到,朕便答应你,不再继续这段荒谬的关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