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到了。”

    语嫣扶姜苡柔上了马车,

    姜府后门的婆子见到她时明显一愣:“四,四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母亲在哪?”姜苡柔提着裙摆疾步穿过回廊。

    晨露打湿绣鞋,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爬。

    转过假山时,她突然听见竹条破空的声响,伴随着压抑的闷哼。

    姜苡柔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后院角落的梨树下,母亲乌氏跪在青石板上,单薄的中衣被鞭子抽得支离破碎,露出道道血痕。

    姜家主母柳氏端坐在太师椅上,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住手!”姜苡柔冲过去时踢翻了圆凳。

    她摸到母亲后背,触手一片黏腻。

    乌氏苍白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身子烫得像块炭。

    柳氏挑眉:“哟,墨家小妾好大的威风。”茶盖与杯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管教自家妾室,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你凭什么打我母亲?”姜苡柔质问,话问出口立即明白,是昨日她和二姐三姐闹了口角,她们才会让柳氏打击报复的?

    “你个小贱人,敢在外欺负姐姐,是这个贱婢教育无妨,她不该打,谁该打?”柳氏厉声厉色。

    姜苡柔心中自责,强忍着泪。

    “我母亲发烧了,你这是要她的命!”她声音发颤,指尖沾了母亲背上的血,在晨光中红得刺目。

    “死了倒干净。”柳氏嗤笑,“你二姐是光禄寺卿正妻,三姐是国子监祭酒正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岂容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随意谩骂的?”

    柳氏碎了口茶,“你来了正好,胆敢欺辱姐妹,今日我作为主母要好好教育教育你!给我狠狠得打!”

    “你敢!”姜苡柔已经预备好了拿出龙纹玉佩,此刻她能自保的只有这个御赐之物。

    刚要站起,却见柳氏变了脸色。

    她顺着视线回头,墨凌川不知何时站在月洞门下,官袍上的云雁纹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空气仿佛凝固了。

    墨凌川显然已经去王府找过她,想到她来了墨府看母亲

    “墨大人来得正好。”柳氏抢先开口,笑容里淬着毒,“四姑娘一大早闯进来,非要接走她娘。可乌氏昨夜打碎老夫人最爱的玉观音,这家法还没完呢。”

    姜苡柔冷笑道:“夫人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母亲打碎了哪尊玉观音,你倒是把碎片拿出来,我照价赔偿!”

    “你,你闭嘴。”柳氏喝道。

    墨凌川的目光在姜苡柔沾血的袖口停留片刻,又扫过昏迷的乌氏。

    他解下披风,罩在岳母身上,抱起乌氏送进屋子里,这个动作让在场众人都愣住了。

    “岳母病重,小婿自当接去府中医治。”墨凌川说得平静,手上青筋却暴起,“至于赔罪礼,稍后派人送来。”

    柳氏拍案而起:“墨大人!这是我们姜家家宅之事,你不好管的!”

    “怎么回事?”姜伯年匆匆赶来,官帽都戴歪了。

    他目光在众人间转了一圈,突然狠狠瞪了柳氏一眼:“胡闹!还不快请大夫!”

    姜苡柔看到父亲虚伪的嘴脸,胃里翻涌着恶心。

    母亲被打时他在哪?现在倒来装好人。

    把哥哥姜耀祖放在外地管生意,把母亲扔在这个小破后院里。

    “岳父大人?”墨凌川眼神冷峻,“姜娘娘在宫中为妃,若是传出姜府后院的事,恐怕对她"

    姜伯年脸色骤变。

    他干笑两声:“贤婿别急,乌氏是自己摔的,已经请了大夫。“

    说着突然压低声音,“户部那个缺,还望墨大人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