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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知难行亦难

    王丘赫可不敢像他一样问,死死攥着自己的脖子,都快把自己掐岔了气了。

    “莫慌,不过是些让你们听话的药罢了,若是你们不按我说的做,等下个月的此时毒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薄渊狠狠地将最后几字从牙缝中挤出,眼神中透露出翻涌的愤意,若非他有要事在身,定要这几人脱层皮不可。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王丘赫顾不得体面了,匍匐在地涕泪横流。

    陈大勇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有这么夸张吗?

    片刻后他就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

    腹痛如潮水般侵袭他的神经,如同浪潮一般一阵接着一阵,毫不停歇,陈大勇觉得自己的肠子似乎都拧在了一起。

    他双手紧紧攥着衣襟,额头上冷汗涔涔,面色苍白如纸,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一把利刃在腹中搅动。

    王丘赫也没好到哪去,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痛苦不堪,薄渊看着眼前两人的惨状,心中毫无怜悯之情。

    待药效逐渐褪去,两人如释重负地喘着粗气。

    “现在,可以动身了吗?”薄渊面色如霜,淡淡的问道。

    “小的可以带陈员外去。 ”王丘赫颤抖着说道。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接过拿起地上早已画押的笔录,接过书记官手中刚刚写好的状纸,拉起还在地上的陈大勇,步履蹒跚的朝衙门外走去。

    “子怀哥哥,这个人怎么办?”仙草指着一旁昏迷不醒的臧远山问道。

    薄渊隐约瞧见他眉毛动了一下,嗤笑一声,在这装死呢。

    “来人,罪臣臧远山,知法犯法,罔顾人命,罪加一等,杖责八十大板,扔进水牢,听候发落!”

    “别公子饶命,公子饶命”臧远山再也装不下去了,顾不得满头的鲜血,哐哐磕头求饶。

    那水牢可不比大牢,水牢中的积水深至小腿,如今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要不了两日他的身上就会爬满蛆虫,蛆虫以腐肉为生,它们对血腥气味异常敏感,到那时才真是求天无应,求死不得。

    “那我倒有一事问你,你要如实相告,我就饶你一命。”薄渊皮笑肉不笑得看向他。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臧远山此时哪还有刚刚让薄渊下跪的嚣张气焰。

    仙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厌恶,抬脚走出大堂。

    这种狗官,多看一眼都嫌脏。

    “你到底是经何人引荐,才坐上这知府的位子?”薄渊低沉的嗓音没有丝毫起伏,如在问你吃了吗一样随意。

    “我”臧远山面带难色,他这一说,就彻底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想寻求他的庇护?” 薄渊语气冰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

    臧远山的身体瞬间僵住,他他是如何知晓自己的想法的?

    薄渊见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早在刚刚王丘赫的供词上,薄渊就看到书记官在“京中贵人”四个字下,加了横线,像是在提醒自己什么,但看那书记官其貌不扬弱不禁风的样子,暂时没发现什么端倪,只当他是个细心的人罢了。

    “还不说,那你就不必再说了。”薄渊抓起竹筒里的红色令牌,作势要丢下堂去。

    “慢公子,公子且慢!”臧远山见状,惊恐地朝前爬去,试图阻拦他的动作。

    薄渊挑唇一笑,哼,他就知道。

    “我我只能告诉公子一人!”臧远山艰难的开口,经此一事,只怕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薄渊见他松口,迈步走到堂下,蹲在他的面前。

    “那人是秦”他伏在薄渊耳畔说出了一个令薄渊没想到的名字。

    “竟然是他”薄渊微微颔首,神情有些恍惚。

    自己倒是从未注意过他。

    此刻想起只觉细思极恐,若是这仅仅是他的一步棋,那这整个华国,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人,是他们的棋子?

    他站起身来,眼神从迷茫到坚定,短短一瞬变幻莫测。

    不管他布了多少棋子,这些人又有多少真正效忠秦远,或者说效忠二皇子,只要有他在一日,见一个灭一个,见两个灭一双!

    “将罪臣臧远山押入水牢,严加看管!”薄渊朝一旁的衙役命令道。

    “公子饶命啊,我说了,我全都说了”

    衙役拖住他的双臂,向水牢方向走去。

    薄渊扭头看向立在矮几旁的书记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面色如水,躬身答道:“小人穆亭。”

    “穆亭,竟然是”薄渊瞪大双眼,完全看不出此人是今后的刑部侍郎。

    前世颜颐跟着刑部侍郎穆亭在午门监斩,那时的他蓄着胡须,但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几岁,如今的样貌与前世简直是,毫不沾边。

    看来环境才是最改变人的。

    穆亭听到了他的话,心中有些疑惑,他说“竟然”是何意,难道是认得自己?

    薄渊垂眸眨了眨眼,遮掩自己内心的震惊。

    “本公子见你大胆心细,从今日起,你便暂代知府之职,直到新的知府到任,你可愿意?”

    穆亭听闻此言,跪地谢恩,“小人必当尽心尽力。”

    薄渊嘴角微扬,心想此人倒是可用之人,今日与他结下善缘,他日或许就能派上用场。

    他上前扶起穆亭,在那瘦弱的肩膀上拍了拍,暗道一句,久违了穆大人

    待到四人走后,一小吏上前推了推穆亭的肩膀,“嗳,你说他是谁啊?”

    穆亭没有回头看他,缓缓的开口说道:“可能,是一只可以撼动大树的蚍蜉吧。”

    “什么仆妇?看来这知府的头衔,把你小子的脑袋都砸蒙了。”那小吏斜睨了他一眼就走开了。

    穆亭一人站在敞开的衙门前,看着那早已不见几人影子的巷尾,久久没有回神。

    “子怀哥哥,为何不将那伙贼人一并收拾了?”仙草牵过马儿随口问道。

    薄渊将握在手中的金牌递还给她,微微笑道:“保密。”

    “切~”仙草见他一脸高深莫测,不屑得扭头就走。

    耽误了半日终于可以重新上路了,趁着几人休息片刻,仙草拉着薄渊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子怀哥哥,你就告诉我嘛,不然我晚上都睡不着的。”

    薄渊摸摸她的头,安抚道:“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仙草撇撇嘴,松开他的衣袖。

    一行人继续朝南前行,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但薄渊的心中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影。

    知难行亦难,前路还有什么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