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神女的话你也敢不听？
石室内烛火摇曳，人影憧憧。
十数名白莲教信徒齐聚一堂，恭敬跪拜。
姜妩一袭白衣，端坐高台之上。
“神谕已至，大秦国运未绝。”姜妩声音清冷，“天命所归，不容更改。”
白袍主教站在一旁，眉头微蹙，暗自咬牙。
主教上前一步，“只是贫道近日占卜，实有凶兆。陛下——”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陛下身染丹毒，精神日渐恍惚，朝政荒废，实乃大秦之祸患。”
姜妩冷哼一声：“汝之占卜，不过土木之术，岂敢与天意相违？”
“神女此话有何凭证？”一位年长信徒壮着胆子问道。
石室内一时静谧。
姜妩思忖片刻：“三日前，京城紫禁城上空现五彩祥云，乃天降祥瑞。”
“哪有这等事？”主教不假思索地反驳，“那日——”
“主教，你敢质疑神意？”知礼喝声打断。
主教讪讪闭口，面色难看至极。
姜妩继续道：“非但如此，皇城龙池昨现金鲤跃出，老枯树一夜抽芽。种种异象，皆为陛下龙体康健之征兆。”
“此言当真？”有信徒将信将疑。
姜妩双眸微闭：“天机不可泄露过多。尔等心有疑虑，待三日后，自有分晓！”
主教面色阴沉，只得拱手退下：“谨遵神谕。”
集会散去后，姜妩与知礼悄然离开石室。
“主教已是心生疑虑。”姜妩低声道，“那些信徒半信半疑，你且去做些说服工作。”
知礼面露忧色：“娘娘，那些百姓议论纷纷，都说陛下不理朝政，民不聊生。没有实打实的政绩，的确难以取信于民啊。”
姜妩眉心微蹙：“陛下如今身陷险境，不得不如此。待时机成熟……”
“总之，你且依计行事。”
知礼躬身领命而去。
连日来，知礼走街串巷，四处游说。他口若悬河，讲述朝中祥瑞，劝诫百姓莫信谣言。然百姓们听后，只是摇头叹息。
“前几日还说陛下染病，现在又说祥瑞纷呈，这话谁信？”一位茶肆老板拂袖冷笑。
“可不是嘛，”一旁摊贩附和，“我家门口的税比去年又涨了三成，哪来的祥瑞？”
知礼额头渗出冷汗，“陛下近来确实身体不适，但朝政从未荒废。”
“哎，别说这些虚的了。”茶肆老板摆了摆手，“朝廷那些事，咱老百姓只知柴米贵贱。陛下若真体恤民情，何不减些赋税？”
知礼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离去。
白莲教议事厅内，主教独自踱步，眉头紧锁。
“这神女究竟何方神圣？”主教自言自语，“说话行事，不似寻常江湖术士……”
他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道：【吾教中现一自称神女者，术法非凡，颇具威望。恐为朝廷细作，请速处置。】
写罢，他将信交予一名心腹：“送往总坛，务必亲手交予圣使。”
这名信使刚行至郊外树林，便被突然现身的黑衣人截住。
苦苦挣扎间，一把匕首抵在他咽喉。
“信呢？”黑衣人声音低沉。
信使不敢反抗，颤抖着从怀中取出密信。
黑衣人接过信，一掌劈在信使颈后，将他击晕。
次日，姜妩收到了端妃送来的密信。
“有趣。”她展开信纸，嘴角微勾，“主教还真是心机深沉。”
知礼凑上前来：“上面写了什么？”
姜妩将信递给他：“主教欲借外力除我。”
知礼看完信，面色一变：“娘娘，此事棘手！”
“无妨。”姜妩拈起一支毛笔，蘸了蘸墨，“既然主教想借圣使之手，我不妨将计就计。”
她铺开一张崭新宣纸，沉思片刻后落笔：【神女乃吾亲派特使，汝等应全力配合。不得有误，否则严惩不贷。】
字迹苍劲有力，宛若男子手笔。
“这是？”知礼不解。
“主教既然有上级，我就假冒其上级回信。”姜妩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既不知其上级身份，索性模糊处理。”
“娘娘好计谋！”知礼恍然大悟，却又皱眉，“只是如何让主教信服？”
姜妩未答，取出一枚印章，在砚台上蘸了蘸朱砂，轻轻压在信纸下方。
“这是端妃从宫中取来的。”姜妩满意地看着眼前成品，真伪难辨。
姜妩将信纸小心翼翼折好，交给知礼：“明日有位信使会送来。”
次日清晨，一名风尘仆仆男子匆匆求见主教。
“圣使大人命我亲自交予主教。”那人将信恭敬递上。
主教忙接过拆阅，眉头微蹙，带着几分困惑：“这么说，神女是圣使指派？”
主教沉吟片刻，半信半疑：“那我的请示……”
“已焚毁。”圣使言道，“此等大事不得妄议，更不可留下文字。”
主教连忙摇头：“不敢，不敢。”
主教送走信使，独自在厅内踱步，他掩上门窗，再次细读那封回信。
“奇怪，这印章……”他指尖轻抚印迹，若有所思。
却在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主教，神女驾到！”
主教连忙整理衣冠，匆匆迎出：“神女光临，有失远迎！”
姜妩缓步入殿，她目光清冷，瞥见案上那封信，心下了然。
“主教近来可好？”姜妩淡淡问道。
“托神女庇佑，一切安好。”主教恭敬行礼，再无往日的傲慢，“神女有何吩咐？”
姜妩轻笑一声，缓步踱至主位坐下：“吾观主教近日心事重重，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主教袖中掌心出汗，他强笑道：“不敢瞒神女，只是近日教中事务繁杂，有些力不从心。”
“既如此，”姜妩手指轻叩桌面，“主教不妨将部分事务交由吾处理如何？”
主教犹豫片刻，想起那封信中的嘱托，只得点头：“神女既有此意，贫道岂敢不从？”
“甚好。”姜妩满意点头，“从今日起，教中大小事务，皆需与吾商议。尤其是三月之期将近，切不可擅自举事。”
主教虽心有不甘，却不敢反对：“谨遵神女教诲。不知神女对三月起事可有新的指示？”
姜妩目光如炬，直视主教：“暂且按兵不动，待吾指令。”
“这……”主教面露难色，“可上面已有谕令……”
“呵，”姜妩冷笑，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案上的信，“主教可还有疑虑？”
主教对上姜妩的目光，忽感背脊发凉，终是不敢多言：“不敢，一切听凭神女安排。”
“如此甚好。”姜妩起身，“主教且安心办事，无需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