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可朕等不了太久！
“假的！都是假的！”主教声嘶力竭地喊道，“她不过用了细丝吊起身体，那火球也是西域杂耍的把戏！”
知礼厉声喝道：“大胆妖人，安敢亵渎神女？”
“我亵渎？”主教冷笑，眸中怒火翻涌，却不敢贸然上前，“有本事让她——”
未等他说完，姜妩双手一拨，数十道银光破空而出，钉在主教周围墙上，将他的衣袖牢牢固定。
姜妩厉声喝道，“区区凡人，安敢质疑神意？”
她手中机关暗动，石室顶部忽然风声大作，尘土飞扬。
姜妩纤纤玉指朝主教一指，又一道光芒破空而至，击落了主教的面具。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神女显灵！神女显灵！”信徒们山呼海啸，纷纷匍匐在地。
主教面具下其貌不扬，却也是神色惶恐，额头汗珠涔涔。
他颤抖着身体，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汝之诳语，欺瞒众生。”姜妩缓缓降落，“天道昭昭，岂容尔等肆意妄为？”
主教面如死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神、神女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冒犯神威……”
姜妩负手而立，衣袂飘舞：“吾早知尔等假托天命，欲行不轨之事。暴君之说，皆是谎言。今日特来告诫：倘若再敢兴风作浪，天谴降临，雷火焚身！”
她话音刚落，石室内忽然狂风大作，烛火齐灭，陷入一片黑暗。待烛火再亮，姜妩已不见踪影。
石室中一片混乱。
主教强作镇定，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此乃神意示警，我教应当暂缓大业，静待神谕。”
“敢问教主，这神女到底是何方神圣？”一位信徒壮着胆子发问。
主教眼神闪烁，心知那神女不过是江湖术士的把戏，但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已无法抵赖：“这位神女乃是上天遣来，监察人间善恶的使者。我早有感应，今日得见圣颜，实乃我教之幸！”
他停顿片刻，“想必神女也认可我教义，只是时机未到，要我等暂缓行动罢了。”
信徒们似信非信，窃窃私语。
主教见状，又道：“神女既已现身，必然会再度降临。我等不妨虔诚祈祷，等待下一次神谕。”
众人这才稍稍安心，陆续散去。
三日后，姜妩再度现身白莲教集会，这一次，主教不敢再出言挑衅，反而毕恭毕敬地接待了神女。
“神女降临，蓬荜生辉。”主教躬身行礼。
姜妩神色淡然：“教中事务，吾已略知一二。尔等所谓暴君无道，皆是谬误。”
“神女明鉴，”主教干笑几声，“这些都是坊间传闻，我等一时糊涂，误信谣言……”
“既是误信，何不澄清？”姜妩直视主教，“传谣者何人？”
主教额头青筋暴起，却不敢直言反驳：“这、这我等也不知晓，都是道听途说……”
姜妩心下了然，这主教怕是有所顾忌，口风甚紧。
见问不出什么，她便另辟蹊径：“既如此，不必强求。吾见尔弟子虔诚，可留此人为护法。”
她指向知礼。
主教不敢不从：“神女钦点，自是大喜。”
乾清宫内，姬致听闻姜妩计划成功，不由松了口气。
“陛下，摄政王求见。”李顺在殿外轻声通传。
姬致烦躁地挥了挥手：“宣。”
“臣见过陛下。”姬玄大步入殿，目光在姬致苍白的脸上扫过，嘴角含笑，“陛下龙体可有起色？”
姬致有气无力地回答，“皇叔日理万机，还来看朕，真是辛苦了。”
“臣岂敢言辛苦？”姬玄笑道，“只是担忧陛下龙体。这丹药可还在服用？”
姬致抬手指向床头玉盒：“每日必服，皇叔有心了。”
姬玄了然，拱手告退：“臣告退，不打扰陛下休息了。”
待姬玄离去，姬致这才坐起身，下床踱步。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
姬致命乐师在宫外演奏，笙箫声声，遮掩了殿内的谈话声。
“诸位爱卿，”姬致正襟危坐，面对十余位文官，“今日朕召你们入宫，是想听听朝中实况。”
文官们面面相觑，一时无人敢言。
林阁老上前一步：“陛下，摄政王这些年滥用职权，已是众人皆知。朝中要务，他大多独断专行，不与朝臣商议。”
一位年长的官员终于忍不住，拂袖而起：“林阁老，你确定陛下真会听进谏言？还是又想玩什么把戏？”
林阁老捋着胡须，急得直跺脚，“李大人，陛下诚心求教，岂是戏言？”
“呵，求教？”李大人冷笑一声，浓眉紧锁，“陛下登基以来，沉迷酒色，不理朝政，近日又痴迷丹药，怎会关心朝事？”
殿内顿时寂静无声。
姬致听完脸色阴沉，倏忽间，他面色一松，竟笑了起来。
“李大人言之有理。”姬致点头，“朕之前确实荒唐，但朕已知错，愿改过自新。”
李大人一愣，随即摇头：“陛下恕罪，老臣不敢信。”
姬致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终究忍住了怒火。
他起身离座，躬身一揖：“是朕对不住大秦江山社稷，也对不住诸位爱卿。今日，朕愿立誓，从此励精图治，绝不再犯旧错！”
文官们犹疑不定，有人低声议论：“此言当真？”
“陛下此番表态，老臣愿意相信。”林阁老站出来打圆场，“但朝中大事，还需徐徐图之。今日不妨先谈些紧要之事。”
散朝后，姬致独留林阁老。
“陛下莫恼，”林阁老抚须微笑，“这些老臣被摄政王压制多年，早已心灰意冷。陛下今日表态，已是迈出关键一步。假以时日，他们自会回心转意。”
“可朕等不了太久！”姬致皱眉。
“陛下莫急，”林阁老安抚道，“你看，今日诸位肯来赴约，已是不易。若非老臣一力担保，他们连宫门都不会踏入。再宽限些时日，臣定能说服更多重臣归心。”
姬致长叹一声，面露疲态：“且由他们去吧。”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邸内，姬玄正在会见一群商贾。
“王爷，这批私盐已经全部售罄，获利近万两。”一名富商躬身禀报，递上一本账册。
姬玄满意地点头，舒适地靠在太师椅上：“很好，下月加大货量。”
“王爷，”另一人迟疑道，“朝廷盐政甚严，若被发现……”
“无妨，”姬玄摆了摆手，“朝中我自有人手，出了事自有人担着。”
“北方三镇的兵马，也已经准备妥当。”一名武将低声汇报，“只等王爷号令。”
姬玄眼中寒光一闪，随即掩去：“不急，再等等。陛下丹毒已深，不出月余，必然神志不清。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