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看来朕之后的日子难过啊！
待脚步声远去，格勒萨无力地靠在门框上，面色惨白。
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是谁在暗中捣鬼？
又一阵脚步声响起，原是李默进入房门，他递过一封拆开的密信：“王子，此为边关急报，请过目。”
格勒萨接过信笺，目光扫过，眸光陡然冷厉。
案几上烛火摇曳，照得他苍白脸上明暗不定。
“齐国与大秦联手？真是好深的算计！”格勒萨将信笺重重摔在案几上。
李默上前一步：“王子，此其中或许有误会——”
“误会？还能有什么误会？”格勒萨咬紧牙关，指节捏得发白。
“告诉你家主子，我们的约定作废！”格勒萨扶着随从缓缓起身，衣袍上沾染斑斑血，步履蹒跚。
殿门大开，格勒萨咬着牙，一步步挪出殿门，留下李默一人愣立在殿中。
摄政王府内，姬玄将茶盏重重掷于地上，碎片四溅。
姬玄冷笑，剑眉紧蹙，“肯定又是林阁老他们从中作梗！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
李默跪伏在地，不敢抬头：“主公恕罪，臣未能安抚住吐蕃使者。”
姬玄踱步至窗前，指尖轻敲窗棂：“非你之过。吐蕃已笃信大秦与齐国联手设局，我纵有千言万语，亦难解释。”
“主公，那齐国使者……”
姬玄眸中寒光闪烁：“齐国使者已去向不明，怕是早就知晓此事，提前避祸去了。”
李默告退后，姬玄独自坐于灯下，手中密信被揉成一团。
“小妩啊小妩，”他目光幽深，“你如今竟能掀起如此风浪。”
说罢，他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赏与几分怅然。
椒房殿内。
“娘娘，吐蕃使者已离京。”知礼低声禀报，“并且摄政王府一片混乱。”
姜妩缓缓转身：“太皇太后那边可有动静？”
知礼微微垂首：“尚未有异动。”
“娘娘。”知礼迟疑片刻，轻声道，“端妃求见。”
姜妩微微颔首：“宣她进来。”
不多时，端妃步入殿中，清冷面容上难得带着几分急切。
“娘娘，容妃醒了。”
“哦？”姜妩指尖一顿，眸光微闪，“何时醒的？”
“子时刚过。”端妃声音压得更低，“她执意要见娘娘，情绪十分激动。”
姜妩静默片刻：“备车吧。不过——”
她顿了顿，“暗中行动，不可惊动太皇太后那边。”
一行人悄然而行。
姜妩步入一处僻静庭院，容妃面容苍白地靠在榻上，看见姜妩进入，挣扎着欲起身行礼。
“且慢。”姜妩摆手止住，“容妃身体抱恙，免礼吧。”
“多谢娘娘。”容妃嗓音嘶哑，眼中泪光闪动，“娘娘救臣妾一命，臣妾感激不尽。”
“容妃，想必你已知晓现在自身状况。”姜妩指尖轻轻挑起容妃的下巴，目光灼灼，“太皇太后已将你视作眼中钉，若不除之而后快，你永无宁日。”
容妃眼中泪光渐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意：“娘娘有何吩咐，臣妾愿效犬马之劳。”
“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一枚棋子，助我一臂之力，”姜妩轻声道，“扳倒太皇太后。”
容妃神色复杂，沉默良久，方才点头：“太皇太后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臣妾愿追随娘娘，讨还这血债。”
姜妩唇角微勾，递给容妃一个小瓷瓶：“此乃回春丹，每日服用一粒，可加快恢复。”
容妃接过，双手捧着，如获至宝：“多谢娘娘！”
姜妩起身准备离去，步至门口，又回头：“记住，你我之事，不可为外人道也。”
“臣妾明白。”
翌日清晨，椒房殿后小院。
数十名宫女着统一素服，手持轻剑，列阵操练，剑光如水，步伐矫健。
“起式——后撤——回身——前刺！”端妃一身素白劲装，发髻高挽，持剑立于队伍前方。
姜妩负手立于廊下，看着这支悄然成型的暗卫队，眸中闪过一丝满意。
紫袍轻拂，她缓步上前：“端妹妹，让我也来试试身手，如何？”
端妃恭敬行礼：“娘娘剑法高超，臣妾不敢献丑。”
“无妨。”姜妩接过知礼递来的软剑，腰间紫带随风舞动，“我常居深宫，久无剑术切磋，今日且向妹妹讨教一二。”
场中一片肃静，众暗卫退至一旁，端妃拔剑而立，姜妩轻抬手腕，软剑如蛇般在二人间游走。
“请！”
二人瞬间交手，剑光闪烁，凌厉招式中又带着几分婉转。端妃剑法刚劲有力，姜妩则轻灵飘逸，一刚一柔，互相映衬。
几个回合后，姜妩忽然变招，软剑一抖，端妃顿时招架不住，被逼得连连后退。
姜妩却又在剑尖即将触及端妃咽喉时收招。
软剑倏地收回，她露出赞赏之色：“端妹妹近日剑法大进，臣妾甚喜。”
端妃额上微汗，恭敬行礼：“不敢当，多谢娘娘指教。”
“诸位姐妹练得也不错。”姜妩扫视一周，轻声颔首，“日后必有大用，必成大器！”
正说间，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侍女急忙进来禀报：“陛下驾到！”
众人连忙整肃衣冠，列队肃立。姬致一身明黄龙袍，缓步入内，眼见此景，面色顿时大变。
“爱妃这是……”
姜妩含笑上前行礼：“陛下来得正好，臣妾正与端妃切磋剑术，练得浑身燥热呢。”
姬致眼神复杂地看着前方列队的女子暗卫，又转向姜妩：“后宫修习剑术，于礼不合。”
“陛下言重了，”姜妩轻轻拂过剑锋，“臣妾不过闲来无事，寻些乐子。”
姬致欲言又止，知礼在旁微微躬身：“陛下勿忧，娘娘素来机敏，不会有失礼之处。这些宫女也是娘娘特意选来消遣的，皆是娘娘信任之人。”
姬致轻叹一声，不再追问，却眼望这支伏虎般的队伍，面上笑意不达眼底：“看来朕今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知礼忙不迭地安慰：“陛下言重了。娘娘心系陛下，所做皆是为了陛下安危。”
姬致未答，只负手而立。
院中剑影婆娑，明黄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