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祸水东引
天穹之上，异色光晕愈发明亮，朝臣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皇叔，朕且再问一遍，你对大秦，可是忠心耿耿？”
祭坛上风云突变，摄政王姬玄眉头紧蹙，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就在姬玄欲开口之际，天空中的异象忽然变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姬玄心神俱震，喉头一紧，竟一时答不上来。
“呵，堂堂摄政王，竟被一个小小的天象吓住了？”吐蕃使者格勒萨突然冷笑出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
此言一出，场面愈发混乱。姬玄脸色瞬间铁青，转向格勒萨，“大典之上，外邦使臣安敢喧哗！”
“臣失言，请陛下恕罪。”格勒萨连忙行礼，却又暗中瞥了姬玄一眼，眼中尽是戏谑。
姬致看在眼里，心中了然：“皇叔尚未回答朕的问题。”
姬玄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臣对大秦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至于天象异变，不过是自然现象罢了，陛下何须多虑？”
姬致不再追问，转身对群臣宣布：“今日祭天，天降异象，朕以为，此乃祥瑞，表明大秦国运昌盛！”
群臣闻言，齐齐跪下：“陛下圣明！”
“继续祭礼。”
祭礼结束，姬致回到乾清宫，姜妩随侍左右。
姜妩轻抚朱唇，浅笑盈盈，“那吐蕃使者出言讥讽，更是出乎臣妾意料。”
姬致冷笑一声：“那使者与摄政王果然私下有所勾连。若非如此，他怎会如此关注皇叔的反应？”
“正是。”姜妩眸光流转，“吐蕃使者言语中明显带刺，似乎对摄政王心怀不满。”
不多时，林阁老匆匆赶到。
“臣派人密查，发现吐蕃使者虽与齐国密使多次会面，却始终未给明确答复。”林阁老顿了顿，“今日祭坛上，他对摄政王的讥讽，更像是试探。”
姜妩眼中精光闪烁，指尖在案上轻叩：“如此看来，三方虽有接触，却各怀鬼胎，尚未真正结盟。”
“正是如此。”林阁老点头，“臣以为，此正是我们离间他们的好机会。”
林阁老声音压低：“臣有一计，名为‘祸水东引’。”
夜色渐深，长安城华灯初上。
吐蕃使馆内，格勒萨正与几名随从低声密议。
“王子，今日情况如何？”一名随从问道。
格勒萨冷笑一声：“摄政王他在祭坛上那副心虚模样，令我颇为失望。”
“那齐国的条件呢？”
“齐国？”格勒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们不过想利用我们牵制大秦。若非有那三百里牧场的诱惑，我岂会与他们纠缠？”
“王子的意思是？”
格勒萨正欲回答，忽听外面一阵骚乱。他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随从刚要出去查看，房门猛地被踹开！五名黑衣人手持利刃冲入，行动迅速，直奔格勒萨而来！
“保护王子！”吐蕃随从大喊一声，拔刀迎上，却寡不敌众，很快被制服。
“你们是谁？”格勒萨拔出腰间弯刀。
为首黑衣人冷笑一声，用齐国口音回道：“王子殿下，得罪了！”
说罢，五人同时出手，刀光剑影间，格勒萨虽武艺高强，却也招架不住，很快胸口中刀。
就在此时，摄政王的心腹带着几名侍卫冲入使馆，见状大惊：“何人行凶！追！”
侍卫们立即追出门去，心腹则跪在格勒萨身旁查看伤势：“王子殿下，您千万要撑住！”
格勒萨气若游丝，却还是睁开眼，看清来人：“你是？摄政王……的人？”
黎明时分，吐蕃使馆内。
格勒萨苏醒过来，伤口已经包扎妥当，他挣扎着坐起。
“王子醒了？太医说您伤得不重，静养几日便可康复。”
格勒萨接过汤碗，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多谢相救。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李默，隶属摄政王帐下。”心腹躬身行礼，“昨晚恰巧经过使馆，听闻异动，这才赶来相助。”
格勒萨冷笑一声：“恰巧？李大人可知行刺者是谁？”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个。”李默从袖中取出那枚玉佩，“此物乃齐国贵族随身之物，想必行刺者与齐国有关。”
格勒萨怒火中烧：“齐国！他们竟敢背叛！”
正说着，一名吐蕃使者匆匆闯入：“王子！大事不好！边境传来急报，我族牧场遭到袭击，死伤惨重！”
“什么？”格勒萨猛地坐起，牵动伤口，疼得冷汗直冒，“是谁？”
使者颤声道：“据探子回报，袭击者身穿齐国服饰，却使用大秦兵器！”
此言一出，室内一片寂静。格勒萨眼中寒光闪烁，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好个齐国，好个摄政王！他们合谋欺骗于我！”
李默面色一变：“王子此言何意？”
格勒萨冷冷看了他一眼：“李大人不必装糊涂。摄政王许诺三百里牧场，齐国答应助我争取，如今却反咬一口，这是何意？”
李默惊诧不已：“王子，此事我家主公绝不知情！恐怕是齐国玩火自—焚，欲挑拨我大秦与吐蕃之间的关系！”
格勒萨目光阴沉，不置可否。他挥手示意使者退下，又转向李默：“还请李大人转告摄政王，此事若是误会，吐蕃愿意继续合作。若是欺骗……”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愈盛，“吐蕃虽小，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李默连忙躬身：“王子放心，我必将此事原原本本禀报主公。”
待李默离去，格勒萨独自坐在床上，眉头紧锁，心思急转。
“来人，”他低声唤道，“密令边境加强戒备，同时派人密查此事。我要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手笔！”
与此同时，椒房殿内。
姜妩正与丽妃密谈，忽见知礼匆匆入内。
“娘娘，计划已经实施，吐蕃使者中计了。”
姜妩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很好。”
丽妃轻声问道：“娘娘，若吐蕃王子查出真相，恐怕后患无穷。”
姜妩不以为然：“无妨。此计的关键在于播下猜忌的种子。即便他日真相大白，三方也已貌合神离，难成气候。”
丽妃低声问道：“娘娘，吐蕃使者此次受伤，摄政王相救，二人关系反而可能更近。这……”
“越是救命之恩，越会令吐蕃心生感激。他定会对摄政王言听计从。”
“那我们岂非自作自受？”
“非也。”姜妩轻笑一声，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正因如此，吐蕃才会对边境袭击一事更加愤怒。齐国背信弃义，摄政王却救他性命，这种矛盾的情况下，他必会自行揣测，生出无数猜忌。”
月上中天，一名神秘人影悄然潜入吐蕃使馆，在守卫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格勒萨的房门外。
他轻轻敲门，用极低的声音道：“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