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抱着包袱看着春花去支了银子回来,心里把对方骂个半死。
贱人,就会在夫人面前装,我倒要看看你能支多少银子回来,没达到夫人的要求照样被赶出院子。
“夫人,奴婢幸不辱命。”春花跪在地上,双手递上银票,是两张面额五百两的。
玉书上前接过,看了看面额,冲纪时鸢点了点头。
咦,账房转性了?
上次打着陈允礼的名头还费了些口舌才支来银子,这次怎么如此痛快就给了。
去取银子的春花一会儿很吃惊,心道看来这府里的风向要变了,夫人这一闹还真是闹出地位来了,自己往后也要上心些。
纪时鸢没管春花怎么想,希望这钱能够一直给得这么痛快。
带着玉书玉扣就出门了。
她们前脚一出门,后脚陈侯爷就得到信儿了。
“什么?又支了一千两?”她拿这么多银子是要干什么?
账房被吼得一愣,支支吾吾道:“侯爷,小的是不是不该给,这这这小的现在就去追回来。”
昨儿个晚间侯爷让人传信,说世子夫人来取银子要多少给多少,难道是有人故意谎传,要害自己?
心里琢磨了个遍,觉得谁都有嫌疑。
“不用,她要给就是,这点钱我侯府还是给得起的。”当年封侯后,给了赏钱不说,宅子商铺田地也不少,这些年的收益都不错。
账房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水,躬着身子作揖:“小的明白了,听侯爷吩咐。”
之前就听说世子夫人大闹厨房,他们都还等着看笑话呢,还说等新夫人进门,她就完全没有地位可言了。
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如此,只怕世子夫人要崛起了。
要崛起的纪时鸢此时正在大张旗鼓的逛药铺,一家一家去咨询,她前脚离开,后脚就听人夸。
野鸡侯爷儿子是娶了个好媳妇啊,以前从不抛头露面的,现在为了陈母到处询问,陈家可太有福气了。
黑球坐在她肩膀上,语气焉嗒嗒的:“你咋还这么有孝心呢,你不知道陈家这一家子是什么人吗?”
她对陈大牛有很深的感情,即便这些年他后院纳了很多女人,他在她心里也是不同的。
可昨天晚上听到那些,让她突然明白,陈大牛当年会跟她在一起都是因为算计,他根本就不爱她,应该说连喜欢都从未有过。
他不过是披着一层皮,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她厌恶陈大牛,更厌恶自己,现在看纪时鸢像是要走自己的老路,她担心。
纪时鸢已经走了好几家药铺,此时坐在茶楼歇息,坐在临窗的位置,要了茶水点心。
“我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呢。”
她啊,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虽然不知道自己跟陈时安在一起那几年怎么会变成那样,但是她不介意啊。
那也算是自己的人生经历,以后不犯就行了。
“那你为何这般做为?还一家一家的去问,问得还那般详细,多辛苦啊!”黑球不懂。
纪时鸢浅酌了一口茶水,微微蹙眉,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我的确认这些人都治不了陈老夫人啊!”纪时鸢眉眼弯弯的捻了颗蜜饯放进嘴里,啊呀,真甜。
这些人治不了,那就只能去请师父,到时候让师父好好的敲他们一笔,顺带折腾折腾陈母,怎么也要把这些年自己受的委屈给讨回来。
黑球:??
算了,不想了,她现在很难过,不想这些了,纪姑娘如此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突然一道暗影盖过来,纪时鸢抬头撞进一双黑如墨的眸子里,挑眉:“不拼桌,请吧!”
随即收回视线看向窗外,搭讪的人她遇见过很多,乱世之前下山就见过各种各样的。
宋翊不怒反笑,放下手中托盘,密音入耳:‘打搅姑娘是我不对,实在是因为有苦难言,得知姑娘是邱神医弟子,特请姑娘帮忙引荐一二。’
纪时鸢猛地回头看过去,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原来她自以为做得很隐蔽的事情,早已暴露人前。
这人能查到自己过往,想必身份不简单。
可她为什么要查自己,是因为自己这些日子太过出风头了吗?
玉书玉扣挡在纪时鸢身前,阻拦男子视线。
宋翊看了眼二人,心道,倒是个忠心的。
“玉书玉扣,让开,让这位公子坐下。”
对方既然有备而来,她就不能视而不见,她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所谓何事。
‘不了,我就不打扰姑娘雅兴了,待姑娘品茗完毕,去三石巷88号,在下恭候姑娘大驾。’宋翊传音完转身便走,云淡风轻得让纪时鸢很想揍人。
你大爷的。
你既然要传音,你过来干什么,你直接传音就行了啊!
老子的人设差点儿就破功了,她如此辛苦出来立人设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好好收拾陈家人。
“小姐,没事儿吧?”玉书担心的看着她,小姐这样子明显是气急了,也不知那人是谁。
纪时鸢嗖的气笑了,放下茶杯,带着几分怒气道:“没事,遇见个有病的,咱们不用搭理他。”
注意这边动向的人,天,她在说什么,她可知道那人是谁。
果然是没怎么出来走动的后宅夫人,连那位都不认识,还真是胆子够大。
纪时鸢没管别人什么眼神,黑球先不乐意了。
“纪姑娘,刚才那人是谁啊,他有病吧,来你桌子前也不说话,就站这么一会儿,这不是败坏你名声吗,不会是陈家找来的人吧?瞧着找得还挺好,长得挺顺眼的。”
陈家?
不,不可能,他们若知道自己跟师父的关系,哪里还用出去广撒网,直接就找她了。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是陈家的儿媳妇,能使唤她,他们就不会想其它办法。
“陈家的人是真的恶毒,我没想到陈大牛是那样的人,我跟你说”黑球突然就巴拉巴拉把昨晚的事情说了,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巴!
纪时鸢被她逗笑了。
“你别笑啊,我跟你说,虽然说男女之间就那点事,但是你也不要不当回事,你要是就这么轻易被哄回去了,我可就不理你了。”
纪时鸢:虽然你是鬼,可你说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