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啪!”

    一个大耳光,太后金丝护甲刮过侍卫脸颊,留下三道血痕,“哀家见亲儿子还要你们拦着?”

    全公公跪在汉白玉阶上,额头抵着冰冷地面:“太后息怒啊,保重凤体。”

    太后愠色:“小全子,你的胆子越发大了!”

    殿内突然传来低沉嗓音,太后往里走到花厅被拦下。

    值夜宫人过来,“太后娘娘,陛下说明日再谈晋王的事,请您先回去。”

    屏风后隐约可见龙榻上明黄寝衣的身影,鸦羽般的长发散在枕畔,连翻身时衣料摩擦声都惟妙惟肖。

    太后眯眼盯着那道背影——倒真是那混账儿子。

    她冷笑甩袖:“告诉皇帝,明日定要给哀家交代”

    凤辇金铃响到宫道尽头,榻上"帝王"才一骨碌滚下来。

    “哎呀,真是吓死我了,好怕太后不管不顾闯进来!”云影起身,紧张的里衣早已汗透。

    全公公道:“晋王关着呢,太后怎么也要顾及些。”

    禁军统领赶来,凑近云影低语一番…

    绛紫宫内。

    雕花窗边,夜色深沉。

    焱渊看着手中染血的龙纹玉佩,心绪翻涌。

    ——她为何要救朕?

    ——她明明可以躲在女眷席上,安然无恙。

    ——她明明……说过对朕只有君臣之礼。

    可今日,她扑出来的那一刻,他分明看到她眼中决绝的情意。

    “陛下。”岳皇后轻声走近,“姜氏吉人天相,定会无恙。陛下操劳国事,早些回去歇息,让臣妾还照顾她。”

    焱渊闭了闭眼:“朕想亲自照顾她。”

    岳皇后在帝王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疼模样,更甚于当初宁馥雅护驾挡刀时——帝王的担忧。

    她心中一喜,果然,当初想到用姜苡柔除掉宁馥雅这步棋走得极对。

    “臣妾去安排陛下的晚膳和姜氏的滋补膳食,臣妾告退。”

    焱渊回到暖阁,坐在榻边,凝视姜苡柔苍白的脸。

    烛光下,她长睫如蝶翼般轻颤,唇瓣因疼痛而微微发抖。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眉眼。

    “姜苡柔……”他低喃,“你究竟……对朕是何心思?”

    一炷香后。

    云影窜进绛紫宫,看焱渊正靠在榻边,攥着榻上女人的手。

    “陛下,事办妥了。晋王府书房暗格,青鳞噬心的配方与箭毒分毫不差。”

    焱渊指尖抚过姜苡柔包扎的伤处,声音却压得很低,生怕吵到她。

    “明日让大理寺卿去搜晋王府,搜出毒药,鸿乾的罪名就板上钉钉。”

    云影给他捏肩捶背,“陛下,夜深了,您快去歇息吧?”

    “你说她为何救朕?”烛火将帝王眉宇间的偏执照得分明,“你可知朕今日内心所受的震动有多大?人怎么可以勇敢成这样?”

    “陛下是说柔夫人还是墨大人?宫里宫外都传遍了,户部尚书夫妻救驾的英勇事迹。”

    “胡扯!”焱渊忽然揪住云影马尾,“你是说她救朕是为君臣之情?”

    “陛下,疼…”

    焱渊甩开他,握住姜苡柔的小手。

    朕不信,那箭若偏三分便是心脉!

    这女人分明爱惨了朕!

    云影回头,竟看到帝王红了眼眶。

    瞅着榻上昏迷的姜苡柔,腹诽:你这女人怎么这样会演戏?!又把陛下迷惑住了!

    小小女子凭什么让陛下难受?

    云影气哼哼出门,看见语嫣坐在台阶上,眼皮红肿得像个桃子。

    用脚捣她,“喂,你们夫人是不是又演戏呢?”

    语嫣心中一惊,这傻大个还挺聪明,可她怎能承认自家主子用苦肉计呢?

    起身愤慨瞪他,“有拿命表演的吗?”狠狠踢了他一脚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