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翻山蹈海,使得血液窜到头顶,只觉得天旋地转,这种痛盖住了箭伤。

    为何?

    柔儿为何护驾,陛下又为何如此紧张她?

    他们难道早就暗通款曲?

    “墨大人!墨大人!”

    “陛下,墨大人昏迷了。”

    焱渊拉住姜苡柔的手,“吴院判,墨凌川的伤势"

    “回陛下,除了解毒汤药,也需用天山雪莲。"

    “那岂不是得五日?”焱渊冷声道。

    吴院判:“???”

    目光在帝王与墨凌川之间流转,忽然明白过来——陛下之所以这样问,实则是延缓伤势的缓兵之计,陛下要让墨凌川慢慢解毒,"昏迷"  至少五日。

    “确实如此。”他应声道。

    焱渊缓缓勾起唇角:“既如此,送墨卿好好"养伤"吧。”

    ——五日,足够他做很多事了。

    殿外,宁馥雅探头探脑,“也不知怎么样了,陛下为何要守着姜氏?”

    良妃摇着团扇道:“贵妃姐姐忘了,五年前你为陛下挡刀,陛下不也守着你吗?”

    德妃表情焦虑,深深叹了口气。

    终于让我知道陛下喜欢的臣妾是姜氏,就出了这事。

    一个美人拼命为自己死,是个男人都感动的要落泪,陛下虽是九五之尊,也是个男人啊!

    这下更难纠葛清楚了。

    淑妃问:“德妃姐姐,你叹什么气?”

    “我…没什么…”德妃摸后颈打马虎眼。

    心里装个秘密实在痛苦,对于她这个平日里爱说话的人来说更痛苦。

    忽见,姜年跑进大殿,在殿门外跪下,捶胸顿足:“我的女儿啊!”

    老家伙抹着眼泪,心里却盘算:女儿和女婿救驾有功,陛下必然会嘉奖赏赐,那我这个父亲和岳夫不但脸上有光,也能分杯羹。

    良妃掩唇笑说:“你们瞧这幕熟悉不?”

    淑妃和德妃几个看向宁馥雅,闷声偷笑,果然,姜侍郎现在这样和五年前的安亲王如出一辙。

    是个父亲都不会放过沾女儿光的机会。

    宁馥雅攥拳,金护甲戳进掌心,遥望雕花窗户,那里若不是有侍卫守着,她非去看看陛下是如何为那狐狸精担心的。

    这贱人居然学本宫救驾!

    宁馥雅心中愤慨,五官已经气到变形。

    “贵妃姐姐别急,姜氏左右不过是个臣妻,不会威胁到您的地位。”淑妃笑道。

    “淑妃慎言!”德妃瞪眼。

    淑妃忙捂嘴道:“失言失言,我大概是多喝了杯酒,头发昏了,你们都当没听到。”

    皇帝和臣妻,先帝那会儿的事是宫中忌讳,淑妃吓得提起裙子悄然离开。

    偏殿里,焱渊上座。

    九门提督吴洋跪地请罪:“臣失职”

    “吴卿。”帝王冷鸷的面容如修罗,“先帝托孤时,可说过让你私会晋王府长史?”

    张宰相道:  “此次若不是陛下命大,若不是户部尚书夫妻俩救驾,不敢想…”

    裕王双手合十,“太可怕了…天佑陛下啊,必定是先皇保佑。”

    吴洋面如死灰,重重叩首:“臣乞骸骨。”

    焱渊轻叩龙椅扶手,威严道:“吴洋护驾不利,革职查办,朕念你是托孤之臣,准你的小儿子调入吏部效力。”

    吴洋在朝中深耕多年,有了这个质子,不怕他日后不听话。

    “陛下天恩,老臣遵旨。”

    金吾军统领跑进来汇报:“陛下,晋王已经打入天牢。”

    “必是费了一番功夫吧?”

    “陛下英明,晋王府的侍卫有些是武林高手,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逼晋王现身。”

    焱渊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这步棋,终究是赢了,一切都那么完美。

    只可惜让小白兔受苦了。

    慈宁宫里,太后倚靠在凤鸾软榻上。

    “凌川如何了?”

    掌事嬷嬷道:“奴婢刚才去看过,太医已经处理好伤口,再用天山雪莲解毒,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就是需要休养。”

    太后凤目轻眯,老谋深算道:“凌川救驾倒是想得通,可姜氏为何如此?”

    掌事嬷嬷轻声道:“老奴刚才从墨大人处回来,听说,陛下十分紧张姜氏的伤势,还亲自看着让治疗呢!”

    太后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大殿之内,焱渊紧张的抱着姜苡柔呼喊,又抱起她大步流星离开,那焦急紧张的样子是——在乎?

    这倒有意思

    “皇帝现在何处?难不成还守着姜氏?”

    话音刚落,一个哭喊声传来,王琳琅跑进殿里。

    “母后,母后,快救救王爷!”

    “出了何事?”

    “陛下下令把王爷抓走了!”

    太后震惊不已,“为何?谁敢如此大胆抓乾儿?”

    王琳琅抹泪道:“是金吾军统领,他带了好些人来,把王府团团围住,杀死了府中好些侍卫,说是…”

    太后焦急,“快说!是什么?”

    “说是王爷和此次行刺陛下有关。”

    “胡说!”太后拍桌子,却心中不安,手指发颤。

    难道真是鸿乾策划了此次刺杀?这孩子,怎么不和她说呢!

    “给哀家更衣,去养心殿!”

    一盏茶后,养心殿门口。

    太后凤眸盯着紧闭的殿门,套话道:“陛下当真歇下了?难道不是还在绛紫宫?”

    全公公躬身,抬起小眼睛,您老就是来抓把柄的对不?

    他挡在门前:“回太后,陛下批折子到三更天,刚服了安神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