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轻得仿佛没有重量,鲜血不断从她肩头涌出,染红了他的龙袍。
小白兔,你不会有事的,朕不允许你有事。
他低头看着姜苡柔苍白如纸的脸,心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情绪——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为何会为他挡箭?
紧张到脚步乱了节奏,生怕耽误了功夫,怀中人儿就此消失不见。
绛紫宫暖阁内,烛火摇曳。
姜苡柔被安置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唇瓣因失血而泛青。
女医官剪开她的衣衫,露出肩头狰狞的伤口——箭矢深深刺入,周围皮肉已泛出诡异的紫黑色。
“陛下,箭上淬了毒!”
焱渊看到箭镞三角棱上凝结的青斑正发出诡异的荧光 ——这不在他设局之内,必定是有人在‘刺客’箭上动了手脚。
“什么毒?”
吴院判用银针挑开伤口,烛光下,针尖泛着幽幽青芒。
“回陛下,是"青鳞噬心"。”
焱渊眸光一聚,“此毒可是与三日前晋王府进献的贡品蛇胆成分相同。"
吴院判迟疑点头,“确是如此。”
焱渊眼底杀意翻涌:“来人,即刻去把晋王抓了。”
“是!”金吾军统领领命而去。
女医官小心翼翼地从姜苡柔胸口取出一物——碎成两半的龙纹玉佩。
“陛下,幸好有玉佩挡了一下,否则箭矢直入心脉,夫人必死无疑。”
焱渊浑身一震。
——这玉佩,她竟一直贴身戴着?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还不快拔箭?!”
女医官犹豫:“陛下,拔箭时剧痛难忍,夫人怕是受不住……”
焱渊一把扯下腰间玉佩塞进姜苡柔口中,却在看到她苍白的唇瓣时改了主意。
他直接将手掌抵在她齿间,凑近她耳畔温柔道:“痛了就咬朕,乖。”
语嫣哭着伸出胳膊:“夫人咬奴婢”
“滚开!”帝王赤红着眼怒吼。
银光一闪,随着"嗤"的一声箭矢拔出,血柱喷溅在焱渊衣袖上。
“唔——!”
姜苡柔在他掌下剧烈抽搐,痛得额前冷汗滴落。
她痛极,贝齿却并没有咬住焱渊的手掌,头重重的往后仰。
“傻瓜,为什么要忍着?!”
焱渊眼眶通红,心中震撼。
这是多么坚韧隐忍的一个好女人。
与敢持匕杀狼一样让人刮目相看。
她宁可自己痛,也不舍得咬疼朕,朕心碎了!
却不知这都是姜苡柔早就算计好——让他心疼,让他疼惜,攻破他心房的有力武器。
“陛下…臣妇…好疼…呜呜呜…”
姜苡柔面色苍白如纸,仍死死攥着他的衣袖:“但臣妇…不悔…”
话音未落,她再度昏死过去。
“姜苡柔?”焱渊轻拍她脸颊,声音哑得不成调,“你看看朕”
焱渊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呼吸一窒。
眼眶一热,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涌上心头。
一滴温热落在姜苡柔眉心,竟是帝王泪,那泪晶莹剔透如大粒珍珠…
惊得岳皇后以为眼花了,陛下竟哭了?她还从未见焱渊帝哭过!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早知如此,她也愿意去挡箭啊!
此刻岳皇后终于明白宁馥雅为何将那个伤疤叫嚣了整整五年。
“吴院判!救她!朕命令你救活她!否则太医院陪葬!”
“陛下,臣马上去准备汤药,还需用天山雪莲解毒,臣已派人去取。"
殿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墨凌川被侍卫架了进来,他胸前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死死盯着床上的姜苡柔:“柔儿”
“墨爱卿重伤不宜多动。”焱渊冷声道。
墨凌川微弱眸光中扫到帝王正攥着姜苡柔的手?!
他只恨自己没有眼瞎,才会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