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峰呵的冷笑一声,望着胡德昌问道:“胡昌,你还有什么话说?”
胡德昌整个人瘫软在地,小心翼翼的看了霍凌岳一眼,却见霍凌岳根本就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胡管家砰的一声,向着杨少峰磕了个头,叫道:“陈大被抓去煤矿下苦窑了!是胡德昌下令抓的,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小的一直在胡家做管家,一家老小的命都在胡德昌的掌握,他下令,小的也不敢不听,望驸马爷明鉴!”
“对了,还有那些被抓走的叫花子,也都是被抓去下苦窑了!”
说到这儿,胡管家把心一横,又将目光投向了霍凌岳。
顺着胡管家的目光瞧过去,杨少峰顿时来了精神。
瞧这意思,这里面还有他霍凌岳的事儿?
卧了个大槽,一个陈大失踪案,牵扯进来一个正四品的知府?
莫不是大明的官老爷们命犯本官?
啧啧,命犯太岁的听多了,命犯本官的还是第一回见!
反正都已经把胡德昌给卖了,再多卖一个知府老爷,似乎并没什么了不起的?
胡管家毫不迟疑的指着莱州知府霍凌岳说道:“驸马爷,这位霍知府虽然只是纳了胡德昌的女儿为妾,实际上两人却是往来甚深。”
“那些短工和叫花子为什么会被抓去下苦窑?”
“就因为这位霍知府家里有人懂得寻找矿脉之法,在掖县城外找到了一座小煤矿。”
“小人偶然间曾听胡德昌说过,说是莱州府这日城还有一座金矿,只是开采难度太大,这位霍知府正打算把那座金矿给掩藏起来。”
随着胡管家的话音落下,霍凌岳整个人都快疯了。
胡德昌到底是怎么挑的人,竟然挑了这么个蠢货做管家?
娘希匹的,这蠢货如果把罪名都揽到他自己身上,本官身为正四品的知府老爷,以后或许能有机会把他捞出来,哪怕捞不出来,本官也能保证他的子孙后代受益无穷。
现在好了,这蠢货把本官卖得一干二净,还他娘的捞个屁?
霍凌岳面沉如墨,恶狠狠的瞪了胡管家一眼。
杨少峰却是呵的轻笑一声,望着霍凌岳问道:“霍知府,你还有何话说?”
霍凌岳向着杨少峰拱了拱手,又转身向朱皇帝郑重揖了一礼,拜道:“启奏陛下,要说因为贪图美色而纳胡德昌之女为妾,臣辩无可辩。”
“可要说臣指使胡德昌绑架短工和乞丐,强迫他们下苦窑挖煤,臣实在是有口难辩。”
“还望陛下明鉴。”
转过身子,霍凌岳又冷冷的瞥了胡德昌一眼,再次向杨少峰拱手拜道:“还望驸马爷能明察,还下官一个清白。”
胡德昌顿时也反应过来了。
自己多半是没救了。
但是自己还有儿子和孙子。
如果供出霍凌岳,最终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起死。
如果能保住霍凌岳,他就必须保住自己的儿子,再不济也能保住刚满两岁的孙子,而且霍凌岳以后还必须得好生扶持自己的孙子,要不然名声臭了,以后谁还敢跟他混?
只是略一权衡,胡德昌便紧紧的低下了头,等着杨少峰再来询问自己。
然而让胡德昌没有想到的是,杨少峰不仅没有问他,反而饶有兴致的望着霍凌岳说道:“霍知府既然说是有口难辩,那为什么不先辩一辩?”
霍凌岳惨然一笑,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