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
“七杀舵主,马公子,请先住手!”
观隼舵主的身形掠了过来,声音更是远远传来。
正在交手的范闲和马假辟同时望了观隼舵主一眼,又打到了一块。
观隼舵主见状,抽出腰后的两把短刀,冲了过来。
“铛!”“铛!”
两声脆响,观隼舵主站在范闲和马假辟中间,架住了二人的刀。
他的修为虽然比不上这二人,但二人的目标都不在他身上,而且已经大战将近一个时辰,气力有所衰竭,所以他才能架住刀。
“二位,有话慢慢说。”
观隼舵主说着,看向马假辟:“马公子,我是观隼舵主,龙脊岛俗务掌管者。”
马假辟目光闪烁,收刀入鞘,后退几步。
观隼舵主又看向范闲:“七杀舵主,在岛上动手杀新人,坏了大舵主的规矩。”
在他看来,这叶庆桀骜不驯,也就只有搬出来大舵主,才能约束一二,所以才说了这句话。
果然,范闲这边,也收刀入鞘。
观隼舵主紧接着收起刀:“七杀舵主,请回去吧。”
范闲看了马假辟一眼,转身离去。
观隼舵主目送范闲走远,又看向马假辟:“马公子,你和你大哥的事情,黄二当家的都告诉我了,这件事的确是我们不对,我会让人日夜打捞,保证让你大哥活见人、死见尸。”
“眼下,你需要保重好你自己,等待大舵主的接见。”
“就算是要报仇,也得先让自己在岛上站稳脚跟。”
观隼舵主最后一句话,暗示意味十足。
马假辟点了点头,朝着观隼舵主抱拳:“多谢舵主指点。”
“应该的。”
观隼舵主笑笑,转头看向黄序:“二当家,带着马公子去安排住所,离那个叶庆越远越好!”
“是。”
黄序点头称是,朝着马假辟抬手:“请马公子随我来。”
送走了马假辟,观隼舵主没有回阁楼,而是坐上了前往阳神岛的船。
半个时辰后,阳神岛明经林别院。
“大舵主。”
观隼舵主朝着明经林恭敬行礼。
“贺大哥,这儿没有外人在,你叫我经林就是了,当初要不是你们这些父亲的死忠帮忙,哪里有我明经林的今日,我怎么敢在你们面前托大。”
明经林起身,热情地扶起了观隼舵主。
待到双方宾主坐定,明经林这才边为观隼舵主倒茶,边问道:“你急匆匆赶过来,是龙脊岛那边出事情了?”
“龙脊岛并无事端,是黄序,他这次出去,带回来一个好苗子,或许可以帮到大舵主。”
观隼舵主说着,将从黄序那儿得知的有关马假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讲了出来。
“哦?七品……兄弟死在了叶庆手中,方才才和叶庆大战一场?”
“这马假辟我还有些印象,前些日子闻梁曾同我说起过他们三兄弟的事情,没成想他最终会来到我阳脊滩。”
明经林来了兴趣,捧着茶杯道:“若此人可信,倒会是一把不错的磨刀石,能帮我磨磨叶庆的性子。”
“也可能是一把好刀。”
观隼舵主颇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
明经林知道观隼舵主和范闲闹得不愉快,闻言笑笑。
他啜了一口茶水:“马假辟和叶庆二人,互为刀、互为磨刀石,最终二人谁成了得用的刀,得看他们自己的。”
观隼舵主端起茶杯,表达着自己的倾向:“叶庆桀骜冷血、狂妄自大,成了刀只怕会弑主。”
“马假辟能因为兄弟对叶庆几番动手,弱点明显,将来就算成了刀,也好掌握些。”
明经林点点头,旋即道:“最终如何,还得看他们的造化。”
“贺大哥,你回去通知一声,马假辟从今日起,就是阳脊滩的三当家。”
闻言,观隼舵主一怔:“三当家,不经过入伙宴试炼就任命他,只怕岛上众人会不服,叶庆更是会找他的麻烦……”
“就是要他找麻烦,不然如何互相磨砺?”
明经林翘起嘴角一笑,补充道:“当然,马假辟的试探还是要进行,只要确定他的确就是西湖边上的马假辟,他就值得我们信任。”
观隼舵主点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去办。”
他起身朝着明经林作揖:“大舵主,我先退下了。”
“贺大哥忙。”
明经林笑笑,一副坐镇帷幄的淡然模样。
……
龙脊岛,范闲所分院落。
“我走之后,观隼舵主曾让燕慎独试探你们?”
范闲看向海棠朵朵和霍凝雁。
他才回来,就听霍凝雁讲了这个消息。
“没错。”
海棠朵朵点点头:“因为你不在,我没有自作主张,只是依着你的性子去阁楼闹了一场,用养意术的借口,给了观隼舵主一刀,放话称你回来会杀了燕慎独。”
“那还等什么,去杀人。”
范闲提起刀,朝着门外走去:“以叶庆的性子,此时不打过去,徒惹人怀疑。”
海棠朵朵迈步跟上,神色淡然。
霍凝雁提着刀,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在龙脊岛上,三人已经是杀神的代言人,一路上没人敢于阻拦,畅行到了阁楼处。
“砰!”
范闲抬脚踹开院门,看向紧张的水匪精英:“观隼舵主呢?”
“舵、舵主他没回来……”
其中一人水匪精英壮着胆子道。
“嘭!”
这人眼前一花,胸口已经挨了范闲一刀鞘,身子嵌在了墙上,残留着微弱的呼吸。
“我再问一遍,观隼舵主、慎先生呢?”
范闲看向其他人。
一众水匪精英尽皆胆寒,一退再退。
“说话,或者死!”
范闲拇指将刀拨出鞘了一寸。
生死面前,又一人壮着胆子道:“七杀舵主明鉴,舵主他去了阳神岛,的确没回来,至于慎先生在哪,舵主从来不告诉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
范闲看向说话那人,那人缩了缩脖子,连连点头,示意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等!”
范闲留下一个字,盘膝坐在了阁楼门口。
海棠朵朵和霍凝雁一左一右站着。
水匪们面面相觑,有人脚步轻动,预备跑到码头上,等观隼舵主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向他禀告此间事情。
“嗖!”
范闲长刀出鞘,将那人钉死在了墙上:“意图通风报信?”
“找死!”
他这话音才落下,外边街道上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观隼舵主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