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国公,管好自己的嘴。守在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些酸溜溜的话?”石云舟毫无惧色,若论品阶,二人不相上下。

    “呵呵,到底是我不如石将军豁达,能这般默默‘付出’。”贺知年言语间仍带刺儿。

    他心里清楚,若传出为姜月盈争风吃醋的消息,男子不过落个“风流”名声,可女子的清誉却会更遭玷辱。

    “贺知年,你堵在这儿就为说这些?若说完了,便请自便吧。”姜月盈说罢,袖摆轻扬,径直迈步欲回府。

    “站住。”  贺知年沉声道,字音如冰棱坠地:“我要与你谈谈。”

    姜月盈停下脚步,连眼皮都未抬:“与肃国公素无交集,实在没什么可谈的。若有要事,不妨在此直说。”

    贺知年向前半步,阴影笼罩住她单薄的肩线,语气里挟着惯有的霸道:“单独谈。”

    “单独谈?你觉得我还敢与你单独相处?”姜月盈懒得掩饰嫌恶,这人又是下药又是逼迫,谁敢与他独处?

    贺知年眼底翻涌着连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语气竟软下来:“我只求片刻独处。当日之事是我鲁莽,往后必不会再让你受惊。”

    “大奶奶,不可轻信。若有话说,我必须在场。”石云舟立时出声劝阻,目光如刃般扫过贺知年。

    姜月盈盯着贺知年,虽隐约觉得他此刻或许不会动手,却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私下纠葛。

    “姜月盈,你连这点儿情面都不肯给么?”

    贺知年的声音里竟带了几分哀求,哪怕周遭人来人往,他也顾不上颜面:“我何时真的伤过你?不过是想与你单独说说话,这般也不行?”

    姜月盈转身,与贺知年四目相对:“肃国公,今日局面怨不得我……”

    她望着他眼中翻涌的“深情”,只觉困惑——他真的爱她?为何?她不懂,也不想深究,只盼两人再无瓜葛。

    贺知年凝视着姜月盈面上的疏离冷意,眼底那簇即将燃起的光焰倏地被冰水浇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肃国公,请回吧。望你我今后互不打扰。”

    姜月盈转而向石云舟行礼:“云舟,多谢你送我回府。时候不早,你们也回去吧。”

    “大奶奶客气了。”石云舟拱手回礼,一旁的石云祁亦端端正正作揖。

    说罢,姜月盈头也不回地跨进府门,朱漆大门“砰”地一声重重阖上。

    虽说人已进屋,她却仍担心贺知年寻衅,便悄悄躲在门后偷听。

    外头,石云舟与贺知年皆沉默不语,足足僵持了一刻多钟,直至贺知年拂袖离去,石云舟才策马离开。

    贺知年登上马车后,心中的恼怒与伤怀愈发翻涌。

    五皇子临行前早有承诺,就算宋眴识时务归顺于他,五皇子便撺掇着代为理政的二皇子赐婚他与姜月盈。

    但是若宋眴顽固不化,那便更符合贺知年心意了,五皇子便断不会让他再活着回京城。

    毕竟,肃国公府不同于宋家,前者背后是一群势力的支持,而宋家一直独善其身,也仅仅只能代表自身。

    他打开身旁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盒中静静躺着一条用金子打制的锁链,那是他从姜家离开后,特意命工匠打造的。

    他曾想将姜月盈锁在身边,哪儿也不让她去。

    可今日守在府外时,他又生出另一种念头:若姜月盈能乖巧顺从,他是不想逼迫她的,他定要风风光光将人娶进肃国公府,百般疼爱。

    然而姜月盈的态度,却让他失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