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综合处后，钱婷婷没有立即回自己的工位。而是站在走廊里思索刚才和郭主任的谈话内容。
虽然刚才的谈话并没有完全结束，但她心里已经猜到几分。既然郭主任把选拔的事全权交给她负责，那就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思索间，远处传来脚步声。钱婷婷回过神，发现白科长正抱着一堆档案艰难前行。
“白科长！”她快步上前，“我来帮您！”
接过档案，两人一起往人力部走去。路上，钱婷婷小心翼翼地问：“听说您和陈科长都调任新岗位了？恭喜啊！”
“少拍马屁！”白科长瞪了她一眼，但眼神里带着几分宠溺，“说吧，找我什么事？”
钱婷婷咬了咬嘴唇：“其实是想请教您一些事。这次省里明心院的选拔”
“停！”白科长抬手打断她，“这事我知道。最近来找我说情的人不少，有些甚至想走后门。”
钱婷婷心里一紧。果然，这事已经引起了上层的关注。
“白科长，我绝对不会徇私。”她认真道，“但是选拔标准这块，我想听听您的建议。”
来到人力部综合处，一个年轻女干事正低头工作。看到钱婷婷，她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倨傲。
钱婷婷心里暗暗叹气。【这位新来的干事，听说是某位领导的侄女，难怪这般态度。】
“小陈，去把上个季度的考核材料拿来。”白科长对小干事说。
白科长压低声音：“这事我只说一次。选拔要公平公正，但也要讲究策略。省里这次比赛，重点考察什么项目，你心里要有数。”
钱婷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不同的比赛项目需要不同的人才，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还有”白科长欲言又止。
钱婷婷接过材料，翻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这些都是明心院学员们的详细资料，或许能从中找到突破口。
走出人力部时，已是午后。该如何在公平公正的前提下，选出最适合的人选？如何平衡各方面的关系？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她心头。
转角处，她看到几个明心院的学员正在休息。她们谈笑风生，眼神中透着对未来的期待。
钱婷婷站在原地，回想起白科长的话。也许，解决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如何取舍，而在于如何让每个人都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
第二天,钱婷婷又来到人力部。
钱婷婷请小干事帮她找一个售货员的资料,小干事低头做事不理她。
“白科长好!昨天少了几个人的考核材料”钱婷婷高调的跟白科长问好。
白科长看向小干事。
小干事慌慌张张地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白科长，我这就去帮您搬档案！”她咬着牙，故作积极地说道，声音有点颤抖。
钱婷婷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同志啊，你这觉悟也太低了。咱们做下属的，怎么能让领导亲自动手呢？”她的声音轻柔中带着讥讽，“瞧你这年纪，应该比我大几岁吧，怎么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这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小干事的心口。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衣角，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综合处里其他人都低着头，假装在忙自己的工作，却竖起耳朵听着这场交锋。
小干事狠狠瞪了钱婷婷一眼，转身快步冲出综合处。
【“钱姐说得对，这个钱婷婷真是讨厌透了！”】小干事一边往档案室走，一边在心里愤愤不平。
白科长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小陈跟你闹矛盾了？”
“哪能啊。”钱婷婷脸上立刻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眼睛眨巴眨巴的，“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总是让领导操心。您对下属太好了，她们都当成理所当然了。”她顿了顿，声音更加柔和，“我这个人嘴笨，说话直，得罪人的事就让我来做好了。”
白科长被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丫头说得冠冕堂皇，他要是指责她，反倒显得自己不识好人心了。
这个钱婷婷太过聪明，心思深得很。当初为了参加招工考试，连卖惨这种招数都使得出来。而且这丫头年纪轻轻就升得这么快，马上就要调去当郭主任的第一秘书了。上面本来想让她当幼儿园副所长，她倒好，直接给拒绝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白科长无奈地问道，语气里带着疲惫。
钱婷婷眨巴着眼睛，笑得甜美：“能不能帮我找找钱萍丽那个店员住哪儿。”她的声音轻快，仿佛刚才那场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下班后，钱婷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拎着两瓶橘子罐头和半斤红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
刘玉珍和马秀梅都能来参加培训，钱姐这么优秀的人却没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她站在钱萍丽家的门前，深吸一口气。敲了好几下门，才听见里面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谁啊？大晚上的敲什么敲！”门一开，露出一张阴沉的老脸，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是钱姐的婆婆。老太太的脸上布满皱纹，每一道褶皱里都仿佛藏着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老太太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天，突然认出钱婷婷，立刻变了脸色。她的表情扭曲起来：“好啊，你这个小贱人还敢来！要不是你怂恿钱萍丽，她能跑掉吗？”
“一个不下蛋的母鸡，我们家待她不薄，她倒好，说跑就跑！”老太太的声音越来越尖利，“让我家那小子找着她，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钱婷婷听不下去了，胸口剧烈起伏。她一把抓起门边的门栓，直接塞进老太太的嘴里。这个动作太快，老太太根本来不及反应。
“唔唔唔！”老太太瞪大了眼睛，脸色涨得通红。
“我还以为是哪条臭水沟堵了呢，原来是您在这说话。”钱婷婷冷笑道，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钱姐今天不在家，我就不打扰了，免得待会吃饭时吐在您家桌子上。”
说完，钱婷婷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身后传来老太太撕心裂肺的咒骂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