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恒瞳孔微缩，柳青岚怎么会知道苏芊的名字？
对面很快给了他答案：“我去了肝胆外科，发现他桌子上有两份资料，一个女人叫苏芊，另一个男人叫赵天宇。”
“赵天宇？”蒋恒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你先回来。”
“还有五分钟到市局门口，辛苦您来接一下。”
蒋恒没往回走，站在门口晒了五分钟太阳。
柳青岚准时到达，手里紧紧地抓着一个微型相机，见到他的瞬间脱力一屁股坐到地上，“呼，这个给你。”
这里面的东西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被发现了？”
“那倒没有，提心吊胆装病在里面晃了一天，里面的人对我的态度挺奇怪。”柳青岚抬手抹了把汗，“就像是认识我一样。”
蒋恒点头，“可能你以前去过那家医院。”
“有可能。”
如果能确定荣昌私立医院和伯辉科技有关系，伯辉科技和张伯文又有关系，那么柳青岚会出现在荣昌私立医院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再怎么畜生，他们也只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面，绝不可能因为张伯文的一己私欲将柳青岚弄死。
而且张伯文没有杀死柳青岚的理由，他打心底里看不起柳青岚，从一开始就没觉得邱可和柳青岚能走到最后。
他自负，狂妄，不觉得邱可是个人，只是把她视作自己已经付了定金即将拥有的漂亮玩具。
所以邱可拼了命地想要逃离这中病态关系，怕自己哪一天会成为他拿出去置换资源的工具。
在她的交际圈里只有柳青岚会把她当成一个会哭会笑有喜怒哀乐的人，而不是一个打扮得优雅得体站在橱窗里供人观赏的漂亮人偶。
邱可预见了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无法长存，也明白自己若是再继续沉沦下去，若是和张伯文结婚之后生下一个儿子还好，可如果生下一个女儿，她和自己的女儿都会成为明白标价的一个玩意儿。
柳青岚对她施加了援手将她从那样的环境和思想钢印中解救了出来，她便只会对柳青岚死心塌地。
从小得到的爱太少，以至于她从柳青岚身上得到一丁点的微薄情感都会觉得温暖。
“赵天宇得了肝硬化？”蒋恒翻看着他的就诊记录，“这小子刑满释放的时候不是还活蹦乱跳地吗？”
柳青岚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吨吨吨三口喝完，“他的供体就是苏芊。”
“我去查档案，你随便找地方坐一会儿。”
休息了十分钟，柳青岚身上的汗消了一半，不再像泉水一样往外冒。闻言立刻提着包往里走。
这种天气有空调不吹王八蛋。
蒋恒摇头失笑，手里拿着的微型相机有千斤重。
这东西不能当作证据提交，但是足以让他们提起重视。
至于柳青岚偷拍这件事，功过相抵，口头上教育教育就算了。
他回家肯定好好教育。
不如就涮个火锅吧，去去湿气。
蒋恒脚步轻快，把相机交给何彬彬检查，之后独自去了档案室。
赵天宇的纸质档案不在他们这里，但是现在技术发达，近些年的档案都有电子版。
知道姓名和入狱时间调档案调得很快，赵天宇出狱之前的体检显示没有异常。
怎么会出狱没多久就变成肝硬化需要换肝手术了呢？
想知道为什么只能去荣昌私立医院碰碰运气，可是这家医院背后有背景的话还不知道得牵扯多少人。到那个地步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支队队长能说得算了，哪怕是张匠军来了都得扒一层皮。
蒋恒调完档案，烦躁地出门抽了根烟才回去，推门看见柳青岚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坐在沙发上，见到他立刻恢复正常坐姿。
“你想怎么坐怎么坐。”蒋恒现在捧着他还来不及，“说说你的收获。”
柳青岚不绕弯子，“卢美娜那个案子我之前跟您提过一嘴，您还记得吗？”
“是有这么回事，你帮朱淇的那个忙。”
“她生前在荣昌体检过，就医的第一时间不是送最近的人民医院，而是送去了荣昌私立医院，到医院立刻下了脑死亡通知，在卢美娜家属赶到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全身可用器官的摘除工作。您说，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
蒋恒点头，“你查得东西还真不少。”
“是朱淇这么多年不愿意放弃，她查得多。我只是顺藤摸瓜去荣昌私立医院碰碰运气，瞎猫碰碰死耗子。”柳青岚假装谦虚，依然压不住脸上的得意，“除了这些，我在荣昌私立医院的三楼发现了一个荒废的手术室。它虽然看起来很久没有使用，但是我用手试了一下，那扇门的玻璃比其他中央空调循环风制冷的玻璃还要凉。我觉得里面肯定有东西！”
“还有，荣昌私立医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们也有整形外科。”柳青岚看见牌子的时候整个人都麻木了，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指引他进去看看，但是碍于周围的摄像头他还是选择了逃避。
这种事情交给蒋恒处理，比他过去打草惊蛇合适。
“整形外科？你怀疑幸福公寓那具女尸和荣昌私立医院有关系？”蒋恒挑眉，“这倒是个新想法。”
他们已经在怀疑那个女人的脸是在规模不大的小美容院整得容，荣昌私立医院如果真的有整形外科，那也应该成为他们怀疑的对象之一。
柳青岚下意识摸向脖子，随后才反应过来相机已经被他交给了蒋恒，“我拍了很多照片，本来是想录像，但是我一个男人戴个黑珍珠太奇怪了，索性就没戴。”
蒋恒面前的平板上已经传输过来了他拍的照片，一张张划过去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你倒是挺会拍照。”
“我还没看过拍出来是什么样呢，拿到手我就赶过去了，看商家宣传得清晰度不低。”
“嗯。”蒋恒把平板转向他那一边，“也不高。”
属于是能看见上面的东西，但是看不清详细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