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样子完全无法沟通，蒋恒看了眼时间，“你们先去吃饭。”
“您呢？”
蒋恒不在意地摆摆手，“让唐旭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份。”
“好的队长。”小孩一溜烟跑了出去。
他看着眼前装疯卖傻的男人，在其消停下来之后笑眯眯问道：“折腾这么久了，你也饿了吧？”
常沂果然有了反应，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嗯。”
“等会儿就让你吃饭。”蒋恒瞥了下正在运转的摄像机，“人家苏芊没承认跟你有男女关系，解释解释？”
“她们女孩我懂，脸皮薄，喜欢我不敢说也是正常的。”常沂快速地眨眼，脑中飞快地编织谎言，“您不知道，她表面上看着单纯善良，但是背地里那叫个浪，经常趁没人的时候用胸和屁股蹭我，啧，我睡过最骚的鸡都比不上她。”
他越说扯得越远越不忍直视，蒋恒需要反复深呼吸才能保证自己不吐出来。
好不容易等他停下，蒋恒赶紧叫停，“你知道你说的这些人家能告你性骚扰跟猥亵吗？”
一个董浩翔，一个常沂，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胡诌。
常沂脸上写满怀疑，仍然嘴硬，“那就让她去告，我不怕。”
“吃饭。”唐旭拿着两份盒饭回来，“还是没法正常沟通？”
蒋恒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你试试。”
“吃你的饭。”
盖子一掀开，饭菜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间审讯室。蒋恒端起饭盒往嘴里狂扒，看得常沂口水直流。
“那个警察叔叔能不能让我吃两口？”常沂小心地举起手，“真饿了。”
唐旭朝蒋恒挑了两下眉，“想吃啊，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先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董浩翔的？”
常沂有些犹豫，手心里的汗浸湿了衣角，“我点的那几个妞说有什么事找他都能解决，就是价钱有点高。”
“你的意思是你是通过失足妇女认识的董浩翔？”
“什么失足妇女，那是我的心肝小宝贝儿。”常沂回忆起什么，暗黄的脸上笑出几道褶子，“你不能这么说她们！”
“行，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要让董浩翔往下扔花盆，还是盯住了人家苏芊扔！”
常沂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没有让他盯着芊芊扔！废物东西老子花了两万块钱，他连这点小事儿都搞不定。”
“如果不是别人及时把苏芊扑倒，那个花盆直接就掉到她头上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唐旭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和董浩翔的行为，差点让一个美满的家庭破裂！”
“没，没有。我就是想让他吓唬吓芊芊，那个花盆我还特意叮嘱他扔的时候千万不要砸到人。我就是想趁着芊芊受惊吓的时候上去安慰安慰。第一次她落水那回，我救完她她连着请我吃了一个礼拜的午饭。”
说到这常沂再次陷入愤怒的情绪中，“都怪那个人！要不是他救了芊芊，芊芊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他该死！该死！”
该死的蒋恒吃完最后一口米饭，眼睛盯着唐旭手里的另一份一错不错。
被他冒绿光的眼神盯得后背发冷，唐旭缩回手警惕地看着他，“干嘛？”
“他不吃，再来一份。”
唐旭嫌弃地把凉透的盒饭推给他，“饿不死你。”
“害，中午吃的他们年轻人喜欢的那玩意儿，你也知道，饿得快。”蒋恒吃得头也不抬，看得唐旭咽了口唾沫，刚吃完饭又饿了。
徐娥菁带着饭进来的时候常沂刚平静下来，十分礼貌地道了谢，眼神死死锁在她的手上连吃饭也顾不得。
“蒋队，唐老师。”那似要凝成实质的眼神让她觉得恶心，下意识将手背向身后，“看什么看！”
“哈哈哈哈哈——”常沂仰天长笑，“看看怎么了？犯法吗？”
见徐娥菁真有要动手的意思，他猛地将头偏向左侧，再倒向右边，喊道：“救命啊——警察打人啦——”
一边喊一边挑衅地看向徐娥菁，大有不挨这一拳不罢休的意思。
“别搭理他。”唐旭把人叫回来，“苏芊那边什么情况？”
“她说落水那天她看到常沂跳下水之后就昏迷了。根据她舍友描述，他们六个人回来的时候正好目睹常沂跳下水，把东西扔地上一路狂奔才赶上拽他们上岸。”
“之后是一个女孩跟的救护车，另外两个女孩打车跟着救护车去的医院。”
蒋恒看着狼吞虎咽的男人，“也就是说他没有时间对苏芊进行猥亵？”
“完全没有。”
“苏芊的精神鉴定没有问题？”
“没有。”徐娥菁十分肯定，“她被人跟踪的那一次因为派出所的警察怀疑她精神有问题，有被害妄想症，她特意做了全套的检查说服他们，除了轻度焦虑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签字笔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蒋恒若有所思，“轻度焦虑并不会影响她的认知和行为。”
“也就是说常沂口中的亲密举动完全没发生过。”
唐旭擦完眼镜加入他们的讨论，“诶，给他做个精神鉴定不行吗？”
“他要是精神真的有问题，现在所有的供词都得推翻。”蒋恒捂住脸，“先问出来520那天发生了什么吧，问出来再做也不迟。”
徐娥菁在这多待一秒都恶心，“那我现在就去联系。”
她收拾完吃完饭的盒子出门，蒋恒翻开笔记本，“吃饱了喝足了犯困了？”
“你怎么知道？真懂我！”
“行，那就趁你睡着之前，想想5月20日那天发生了什么？”
520，情人之间的节日，在中国夫妻情侣中的重要性不亚于七夕。
常沂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那天，我想想。”
他没有对520这个敏感数字有什么反应，蒋恒和唐旭却同时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就怕这小子给他们憋了个大的。
“哦，那天你们警察扫黄打非，给我逮局子里待了一晚上。得亏老子的拉链还没拉开，不然非得被扣里边两天，真他妈倒了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