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严天弘吗？”
常沂猛摇头，“不认识。”
又问了十来个问题，常沂要么犯病发疯要么他们确实没有证据。
查过他的银行流水和各种聊天软件，确认眼前这人确实和严天弘不认识。再加上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蒋恒一脸无奈地看向唐旭，“怎么说？”
可能前两次真的是意外，这次纯属是常沂尝到了英雄救美的甜头自己策划了一通。
唐旭也没辙，“故意伤人是跑不了了，先把人扣着，等鉴定结果出来了再审。”
“那我先去跟他们说一声，这么晚了别让人小姑娘自己回家。”
“行。”唐旭头也不抬收拾自己那摊东西，“晓光，今天就到这了，把人带走。”
询问室里欢声笑语，蒋恒推开门看见三人一人一个手机玩的欢快，“下班了，你俩负责把苏芊送回去。”
“师父，审出结果来了没？”吴桐声眼睛瞪得像铜铃。
苏芊拿包的动作一顿，用同样炽热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叔叔——”
“董浩翔和常沂对抛物伤人这件事供认不讳，但他们都不认识严天弘，苏芊落水和被跟踪这两件事完全是巧合意外。”看女孩勾到一半凝住的唇角，蒋恒叹了口气，“正式的结果下来还得等一阵子，”
蒋恒摸向口袋，掏出一颗糖递到苏芊面前，“常沂让董浩翔抛物是为了再上演一次英雄救美，那样就能跟你再亲近一些。”
都是桃花债。
“谢谢叔叔。”苏芊接过糖果放进口袋，“没事，查明白了就好了。”
“你能想开就好，是送你回学校还是回家？”
“回家吧，我下午请了两天的假。”
徐娥菁和吴桐声还是没动，蒋恒看着这俩不争气的玩意儿，“愣着干嘛？送人回家啊！”
吴桐声傻乐道：“您的车还在医院呢，要不给您也捎过去？”
“你们走吧，一会儿我蹭老唐的车回去。”一看吴桐声那小子就心术不正，他才不去当这个电灯泡。
目送三人离开，蒋恒在门口抽了根烟才回去。
唐旭也没走，靠在门边显然是在等他，“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太对劲？”
“嗯。”烟屁股被他扔进烟灰缸里，“演的太过了，就不太像真的。”
“开房记录，付款记录都有，看他的脸色也像是那种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男人。”
“问题就在这！”蒋恒从吴桐声的抽屉里翻出两颗薄荷糖，一颗塞进嘴里，另一个被他抛给了唐旭，“他找的那些女人都是董浩翔的老相识，从第一个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三年了。”
“他才二十，未成年干这事犯法吧？”
“我的意思是他可能在三年前就认识董浩翔。”
唐旭回过味来，“但是咱没证据。”
“挖，早晚能挖出来。”反正人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他们有的是时间。
“你说你这一天天累不累啊，又惦记着325打拐那事，还想着谷林村，现在又要管这个。”
蒋恒瘫在椅子上没有半分仪态可言，“谁让我碰上了呢。”
唐旭拽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那事儿还没过去呢？”
“过不去，这辈子都过不去。”蒋恒抬手挡住刺眼的灯光，“那是一条人命。”
“我心里舒坦了，但是他死了，谁替他过去？”
“可惜了，没酒。”唐旭拿着外套起身，“走吧，跟我回家，我闺女刚才特意打电话过来让我喊你一块回家吃饭，还特地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麻婆豆腐。”
蒋恒弹射起步，“小曌的手艺，那我可得捧个场。”
“一听我闺女下厨你瞧瞧你那个不值钱的样。”
“怎么说也喊我一声蒋爸，干爸也是爸。”
唐旭先带着蒋恒去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两人一同驱车回到唐旭家里。
“蒋爸！”人未到声先至，他们还没敲门，唐曌已经喊着蒋恒就跑了出来，“你好久没来了。”
“小兔崽子就知道你蒋爸好。”唐旭佯装愤怒，“你亲爸还在这呢。”
唐曌抱着蒋恒的胳膊不松手，往他身后一躲只露出一颗头，“嘿嘿。”
蒋恒抽出胳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是不是又长高了？”
“那可不，我现在都长到一米七了！”唐曌站直身体，用手比划自己的身高，比到蒋恒身上的时候已经偏差了四五厘米。
唐旭挽起袖子无情拆穿：“昨天刚量的一米六四。快点洗手吃饭。”
“红霞呢？”
“刚才医院来电话了，她加班去了，不用等她。”唐曌说着小跑回房间，拿了张纸出来，“噔噔蹬蹬——”
“嚯，跆拳道比赛拿了第一啊。”蒋恒十分捧场地伸出双手去接奖状，“真厉害。”
“就他们那个跆拳道班折腾的一个小比赛，拿个第一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唐旭说的话不好听，但脸上的笑可是一点也没少。
蒋恒嘁了一声，“当年你上武术班也没拿过第一。”
“就是，就是！”唐曌无条件帮腔，悄悄凑到蒋恒耳边轻声道：“蒋爸，你今天就在这睡，这样老唐就能少念叨我两句。”
“几门没及格？”蒋恒乐得听她碎碎念，鲜活。
唐曌心虚地瞄了眼自己的亲爸，“别的都好说，那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生你不如生块叉烧。”唐旭摇头，“我当年的成绩也没这么差，你妈还是年级第一，怎么你就成了个年级吊车尾呢。”
“你——”蒋恒刚想帮唐曌说两句就被无情打断。
揭他的短是唐旭的拿手绝活，“你小子当年抄我作业，把九分之六抄成q分之b，你可不知道大学一开学我看见你有多惊讶。”
“我哪知道你能真的写出九分之六来，约分被你还给老师了。你要是写三分之二我还能抄错吗！”
唐曌不敢出声，捧着一杯可乐慢慢喝，任由两个加起来岁数快过百的人在那嘻嘻哈哈地胡闹。
等笑声逐渐变小，唐曌起身主动收拾起桌子，“你们聊。”
“不聊。”蒋恒帮着她拿盘子，“再聊扰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