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没想到蔡二娘说干就干，“喂，蔡嫂，你别着急，先问问黄姐姐的心思。”
蔡二娘一听，也对。
是得问问黄莹的意思。
温室内，段青陪着牛老板吃饭，牛老板把苏裳给夸得上了天：“你们姑娘人长得好看，脑子又好用，你们跟着她都前途似锦。只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老弟，你可得老实告诉我。”
段青喝了一口酒：“牛老板请讲。”
牛老板看了看身边闷头不语的牛南山，拉着段青低语：“你们苏娘子可有心慕之人？”
段青摇头。
他虽是个大男人，但蔡二娘整天在他耳根子边唠叨苏裳的婚事，他也明白苏裳年纪不小了，再这样下去，找男人的条件就要往下压一压。所以他也跟着蔡二娘着急。
他和蔡二娘的意思，就是招赘。
找个上门女婿，老实好拿捏却又喜欢苏裳的青年，将来生个男娃娃继承家业，姑娘老了也有个依靠。
至于苏昂，还不知道那小子将来啥样呢，不能在他身上押宝。
所以，听牛老板这么一问，段青立马看了看牛南山。
牛老板点头：“我这小子，你看可行？”
牛老板想得美着呢，苏裳会种花，人漂亮，将来生个儿子，这家业还不都是牛家的？
牛南山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知道两个人在说自己，但是他强撑着不走。
在洛城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苏裳，那颗心就酥软得不像话。
后来家里一直催他成家，他就是不同意。
牛爹逼问他，他才稍稍暗示了一下，然后牛爹收到苏裳的信，立马就带着他来了。
这就是天意。
牛南山挺了挺腰板，偷看在院子里走动的苏裳。
看了又脸红，觉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牛老板抬了抬下巴：“我这儿子能干活，能吃苦耐劳，话少，但是实诚。段兄弟，你看他可行？”
段青皱眉：“我们姑娘是弃妇，你们可知？”
牛老板点头：“早就知道了。我们不介意。苏娘子花骨朵一般，若能看上我家这小子，是他上辈子的福分。”
段青抿唇：“……我去找我家那口子说说。”
这事儿，得女人。
蔡二娘正和苏裳说话：“我看那牛南山不错，你说，配黄莹咋样？”
苏裳笑着说：“这得问黄莹。她经历过一次婚姻，也不知道现在咋想的。等会儿咱们问问她。”
她可以不嫁人，但是黄莹得嫁人。
她有弟弟，而黄莹的家人被土匪杀光，连个依靠都没有。虽然她可以跟着自己终老，但是谁不想有自己的亲人呢。
苏裳叫来黄莹：“黄莹，你看牛南山咋样？”
黄莹是过来人，明白苏裳话里的意思，她摇头：“姑娘，牛南山那人憨厚老实，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不适合你。”
苏裳和蔡二娘傻愣了 一下，都笑起来。
蔡二娘说：“黄莹，我和姑娘想把牛南山说给你，你倒好，一下子把人家推给姑娘了。”
黄莹脸一红：“说给我？”
苏裳说：“黄莹，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有个家。咱家多年和牛老板打交道，他那人不错，家风也还可以。牛南山和你年纪相仿，如果你有意，我就去和你说和说和。”
黄莹却说：“姑娘不嫁人，我自然也不嫁人。我陪着姑娘一辈子。”
这就是没相中人咯。
苏裳其实也没相中牛南山，一个憨厚老实的后生，就是太老实了，连句话也说不明白。
苏裳说道：“那好，来日方长，咱们黄莹这么好的人，大把的男人等着呢。”
她这么一说，蔡二娘和黄莹也都明白了，黄莹说道：“姑娘，我去地里捡一些干柴。”
这也是要避开牛家人的意思。
而且，家里也需要更多干柴，段青和雷冲有空的时候都去地里捡柴，他们的温室很大，需要更多柴火。
黄莹走了，蔡二娘也歇了心思，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段青进来了：“二娘，你出来。”
蔡二娘站起来：“神神秘秘的，什么话当着姑娘的面不能说？”
段青把她扯到一边，耳语两句，蔡二娘突然叫了一声：“什么？他倒是敢想！他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敢肖想仙女一样的姑娘。”
段青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干什么？人家还在温室里等消息呢。”
蔡二娘胸口在急速喘气，她强按着胸口平静了一会儿:“姑娘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赶紧去回绝了牛老板。不过这事儿你可别告诉姑娘，免得姑娘以后见了牛老板不好意思。”
段青倒也是淡淡的：“倒也可惜，牛南山是个好小伙子。”
蔡二娘道：“姑娘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遇到难处，牛南山行吗？这段时间，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要命的。你看牛南山那个吭哧吭哧的模样，说不定会扯姑娘后腿。”
段青点头：“说的也对。姑娘不喜欢，那就算了，我这就回了牛老板去。”
他进了温室，“牛老板，来，喝酒喝酒。”
他避而不谈，牛老板已然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不自觉去看儿子牛南山。牛南山心知肚明，瞬间脸色发黑发暗，低头不语。
酒过三巡，牛老板回家了。
黄莹和雷冲恰好背着木柴回来，路上遇到牛老板。
雷冲笑：“恭祝牛老板发财。”
黄莹看着马车走远，那个小伙子牛南山依旧不回头，也不抬头，他沉默地坐着，背影如同石头一样。
雷冲说道：“看什么呢？恋恋不舍？人家大小伙子，家境优越，看不上你这等失婚女子。”
黄莹气得不轻，指着雷冲的鼻子怒骂：“要不是看在你是沈大人派来的，老娘早就一巴掌扇死你个说话不过脑子的东西。以为你是谁？你高尚多少？难怪姑娘不喜欢沈大人，原来连他的仆人都这么叫人恶心。”
她本来就是个彪悍的，如今跟着苏裳做生意，性子越发坚韧：“雷冲，你看我不顺眼，我这就去找姑娘，让她叫你滚。”
雷冲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老脸一红，“你看你，我也没说啥。你发什么火呀。难怪没人要。”
黄莹：“……”
她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