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下车,她的马车也要接受盘查

    就遇到了办差的王堂尧。

    他着官服,表情严肃坐在旁边,并不上前亲自查看什么,只是监督。

    瞧见骆宁,他眼神微动。

    骆宁则下意识看了眼他的右手。

    他站起身,朝这边走过来。保持适当距离,他并未行礼,淡淡开了口:“骆小姐,可是寻我有事?”

    骆宁:?

    她路过而已,怎么成了寻他?

    骆宁七情难上脸,故而没有瞬间把她的不悦展露。待她意识到,想要蹙眉时,就显得很刻意。

    “我只是回城。”她语气更淡。

    王堂尧嘴角一沉。

    距离很近,骆宁瞧见了他的眼。眼皮很薄,折皱浅而内敛,眼尾微微上扬,使得他五官都鲜活明艳。

    偏偏表情那样严肃。

    再看他,他不仅是严肃,更多是自负。

    不屑于给旁人一点好脸色。

    “万佛寺的事,我知晓得并不比你多。”王堂尧又开口,“你若有疑问,不必问我。”

    官差检查完毕,骆宁转身上车,没有再搭理他。

    雍王的傲慢,是一种尊贵权贵的外溢;而王堂尧的傲慢,则是自大,所以格外令人不爽。

    落在马车上,骆宁还是有点无语。

    她对蔺昭等人说:“他竟以为,我特意去寻他。”

    “可能太多人围着他转,妄图靠近他。”蔺昭说,“那位公子,的确好容貌,比崔公子还胜一筹。”

    在那之前,蔺昭一直觉得崔正卿特别俊美,风流不羁,是盛京城里头一等的英俊贵公子。

    “那也犯不着如此自傲。”骆宁说,“怎的我没见过美人吗?”

    她娘就很好看,打小看惯了的。

    “大小姐,您就是美人,还用看旁人?”秋华说。

    骆宁失笑。

    她问蔺昭:“蔺姐姐,您觉得王堂尧的右手废了没有?方才他说话时候,我盯着瞧了好几眼。”

    “没有。”蔺昭肯定说,“一点外伤,应该只是脱臼。”

    “……他真走运。”骆宁说。

    不过也合理,骆宁那天更走运。总不能只她一个人独占好处,旁人就光倒霉。

    骆宁想到自己,顿时释然。

    “王堂尧那天想杀我。”骆宁对蔺昭等人说。

    几个人脸色微变。

    “这些权贵,一个个心狠手辣。”秋华怒道,“您又没得罪他。”

    骆宁沉默想了想:“先不管。婚后再说。”

    这次出门,更坚定了骆宁的想法,就是婚前再也不迈出文绮院半步。

    转眼到了大婚前夕。

    骆宥从书院回来,要背骆宁上花轿。

    二月十九日,骆宥坐在文绮院,和骆宁闲话。

    “明日,你就是雍王府的人了。”骆宥说。

    骆宁:“我期盼多时。”

    这不是战役的收尾,而是开端。

    赢了,攻城略地、战功显赫,从此有了自己的地位与自由。

    打败白氏等人,只是为了复仇,是斩断妄图绞杀骆家的藤蔓,是肃清;而雍王府的“战役”,才是为了长出新的枝桠,是新生。

    韶阳的阳光与荔枝,都很美好。

    “大姐姐,家里还有我,你安心出嫁。”骆宥说。

    骆宁笑了笑:“好。”

    他们姐弟俩说话,大嫂温氏带着侄儿骆立钦也来了文绮院。

    温氏装病了一段日子。

    骆宁大婚之后,温氏可能就要离开镇南侯府,去韶阳了。

    “阿宁,这是给你的。”大嫂拿了红漆匣子,“一点添箱。”

    骆宁接过来:“多谢大嫂。”

    “出嫁了,往后就是大人。”大嫂说,“可惜我不能久居京城,帮不上你的忙。”

    骆宁笑了笑:“我自当顾看自己,大嫂不必替我担忧。”

    “听说三月初一,侧妃们就要进府?”大嫂又问。

    骆宁:“是。”

    “短短时间,内宅你把持不住的话,先不要安排侧妃们‘值夜’。阿宁,这个时候脸皮要厚,莫要软弱失了先机。”大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