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梭梭惊呆了。

    上午来过……一直都没出来……

    那苏向远,岂不是中午晚上都没吃饭?

    这也太不正常了!

    她赶紧道:“赵叔,能不能麻烦您把门踹开,我担心向远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老赵头也紧张起来。

    “你别着急,我这就带着张二虎一起去!”

    “等我们看过情况,再给你打回来!”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白梭梭长出一口气。

    怕一会儿老赵头打不进来,她赶紧挂上话筒。

    赵盼娣他们去做什么?为什么他们一走,苏向远就把自己关在房里?

    她坐立不安,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杨晓怀孕了,苏二庆又没了工作,他们一定是去要钱了!

    不对,如果只是简单的要钱,苏向远这点财力还是有的,应该不至于郁闷吧?

    她脑海中一瞬间被各种想法充斥,乱糟糟的,但每一个都不好。

    半小时后。

    她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老赵头的电话。

    会不会是她让老赵头踹门,打扰了苏向远休息,现在正在道歉呢?

    不,不对。

    啥道歉也到不了半个小时吧?

    她想打回去,可又怕老赵头刚好打过来。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白,不好了,苏场长昏倒了,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正往县医院送呢!”

    白梭梭的心猛地一揪。

    手里的话筒“啪”地掉在地上。

    顾不上那么多,她骑上自行车,冲出家门就往医院赶去。

    一路上,她的脑海中全是苏向远的身影。

    阴暗的湖底,男人带着满身的鲜血渐渐沉入湖底。

    泪水终于决堤。

    本来,她已经决定这一世不再哭的。

    苏向远,你决不能有事!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白梭梭只等了一会儿,就见一辆救护车疾驰而来。

    她赶紧冲过去,几个医护人员正将里面的担架抬下来  。

    上面的人正是苏向远。

    只见他面色铁青,嘴唇也没有血色。

    “向远向远!”

    白梭梭大喊着,可男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是家属?先让开,病人需要急救!”

    白梭梭愣愣地站在一旁,直到车上的老赵头和张二虎几个保安队的人下来。

    “小白,我们去抢救室门口等!”

    她浑浑噩噩,被他们几个人拉进了医院。

    抢救室门外。

    老赵头捶胸顿足。

    “都怪我,我要是拦着不让他们进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张二虎有些心疼他师父。

    “师父,这也不能怪你,最后是苏场长自己留下了他们!”

    老赵头气得一把把帽子扔在地上,双手呼啦着自己的一头白发。

    白梭梭则看向抢救室的灯,它现在是红色的。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大脑也一片空白,只剩轰鸣。

    明明早上出门时,他人还好好的,怎么就进了抢救室?

    她不禁想起苏向远之前每一次几欲昏厥的头疼。

    是不是因为这病害的?

    她忍不住,开始在心里默默祈祷。

    苏向远,你可一定不能有事。

    上一世,我们是一起死的。

    那这一世,我们也得一起好好活着。

    他们几个人一起等啊等啊,一直等到漆黑的夜晚被清晨明亮的阳光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绿灯突然亮起。

    “医生,他怎么样?”

    白梭梭几个人冲上去,把医生团团围住。

    医生看了一眼,认出了白梭梭。

    “你是病人家属是吧?是他什么人?”

    白梭梭有些紧张,“我是他爱人,请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皱皱眉。

    “病人是外界刺激引起脑血管痉挛,从而导致脑供血不足导致的昏厥。”

    “经过我们连夜抢救,他现在已经没有大问题了,只是需要静静地休养治疗一阵子。”

    白梭梭和老赵头几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接下来,医生说出来的话,却让几个人都震惊了。

    “他脑袋里有一个弹壳,我们已经取出来了!”

    “什么?!!!!”

    白梭梭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其他几个人也都愣在原地。

    “不,不可能啊?为什么?”老赵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白梭梭突然想到了什么。

    “向远以前当过兵,是不是当年受过的伤?”

    医生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不管你们知不知道这事,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你们再解释去吧!”

    说完,他便扭头走了。

    病房里。

    白梭梭只觉得自己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荆棘上面。

    虽然抢救成功,可病床上的苏向远依旧面无血色,嘴唇也是干裂的。

    白梭梭有些自责。

    这么久了,她只顾着发展自己的事业,却没发现身边的男人一直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她对他的了解太少了,压根都不知道他脑袋还受过伤。

    如果知道,她肯定一早就催着他来看病了。

    即便他眉头紧锁,她也只当是寻常忙碌累到了,压根都没有当回事。

    等到现在,他终于被那几个索求无度的无底洞压垮,而她才后知后觉。

    她暗暗发誓。

    从现在起,不管将会面对什么,她都要和苏向远站在一起,决不让他再独自承担。

    医生说,苏向远现在还不能喝水。

    于是她伸出手,拿起床头小桌上的棉签,沾了一些温水,轻轻擦在苏向远的嘴唇上。

    无论如何,她只想让他能好受一点。

    正擦着,苏向远突然睁开了眼睛。

    曾经好看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通红的血丝,像是受了很大的罪。

    白梭梭有些心疼。

    “要是没睡好,你就再睡一会儿。”

    不料,苏向远却虚弱地抬起冰冷的手抓住她的。

    “梭梭,我想你了。”

    白梭梭咬咬嘴唇。

    没想到,他第一次对她说情话,竟是在这种场合。

    她温柔地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盖上。

    “我知道了,可你还没恢复好,再睡会儿好吗?”

    苏向远摇摇头。

    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都发生了什么,但他就是想看到白梭梭。

    白梭梭拗不过他,只好继续帮他擦着嘴唇。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走进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察同志。

    “请问,哪位是苏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