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一直以为是自己莫名吃了春药,才让白梭梭不得已嫁给自己。

    可如今赵盼娣说这话,算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赵盼娣,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头又开始疼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

    赵盼娣第一次看见儿子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不由得也有些害怕。

    “我,我是说,当初同意她嫁给你,是我做错了!”

    说完,她又嘤嘤哭了起来。

    “向远,都是妈不好,你赶紧和老二和好吧!”

    “不然,他这有病,杨晓还怀着孩子,我们仨可怎么过哟!”

    苏向远并没相信她的话,可他越是回想,头就越来越疼。

    他努力稳住摇晃的身体。

    “那你说,要我怎么办?”

    赵盼娣眼睛滴溜溜一转。

    “向远,我知道现在要让你再接弟弟回来上班比较难,我也不为难你。”

    “但是,你身为大哥,总得给他们个能养活自己的手段!”

    苏向远皱起眉头:“所以你的意思是?”

    赵盼娣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把你的养牛场,分一半给他!”

    “什么?”

    苏向远愣在那里。

    赵盼娣这么说,无异于狮子大开口。

    他这养牛场,可是十里八乡规模最大的,分走一半,那新的养牛场规模比第二名都大。

    而且,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和白梭梭一起奋斗得来的。

    而这时,就连杨晓也哭起来。

    “大哥,我和二庆没求过你什么事,这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们也不至于张这个嘴啊!”

    “以前他没得病还好,现在身体不好,也干不了体力活,要是你不帮我们,我这孩子根本就没法生下来!”

    她越哭越动情,手也抚上并没隆起的小肚子。

    “就算你不心疼我们和婆婆,算我求你了,你就心疼心疼这还没出生的小侄子吧!”

    说完,看苏向远像是没有反应,杨晓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苏向远:“!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二庆,把你媳妇拉起来!”

    苏二庆并没听话去把杨晓拉起来,而是跟着一起跪在了地上。

    “大哥,我们是真没办了,就算弟弟求你了!”

    门外不知何时,已经聚了一堆看热闹的工人。

    但因为看见是家务事,没人敢上前掺和,大家都只是远远看着。

    只是议论的声音,还是飘进了苏向远的耳朵。

    “苏场长应该不是这么铁石心肠的人吧?看他一直对咱们都挺好的!”

    “可苏家老二老是没事儿找事,他不管也情有可原吧!”

    “再情有可原,那也是亲兄弟,难道还真要明算账吗?”

    这些话语就像针一样根根刺向苏向远的脑袋。

    他的身子摇摇欲坠,冷汗也从额头上冒出来,现在他的头,已经快疼到极限了。

    可赵盼娣并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而是还在加码。

    “向远,你还不答应,是想让我这个当妈的,也给你跪下吗?”

    说着,她就作势也要下跪。

    眼看她圆滚滚的膝盖就要碰到地面,苏向远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起来,我答应你们。”

    赵盼娣一下就站直了身体,一点都不掩饰自己欣喜若狂的表情。

    “二庆,杨晓,快起来,你大哥答应了!”

    苏二庆赶紧小心翼翼地拉着杨晓起来。

    “大哥,我替还没出生的孩子谢谢你!”

    杨晓也赶紧抹抹眼泪,向着苏向远妩媚一笑。

    “我就说,咱家大哥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紧接着,苏二庆马上就从兜里掏出一张折的有些皱皱巴巴的两页纸。

    “来,大哥你看看,要是没问题,你在这里按个手印签个名!”

    苏向远颤抖的手接过那张纸,就看上边早就写好了关于养牛场一半资产的转移协议。

    即便他已经开始头晕,但这两页纸还是让他看得大吃一惊。

    上边罗列的项目分门别类,十分清晰详细,就连各项规则也都完全符合法律要求,是一份十分正式的赠予协议。

    完全,不像是苏二庆能写出来的东西。

    但那些详细的类目,倒像是他来养牛场这么多天,能摸透的东西。

    直到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

    眼前的几人,全都是有备而来。

    他们给他下了亲情的圈套,而他,答应了。

    正想着,眼前赵盼娣和杨晓已经殷勤地递上了笔和印油。

    他深深地看着赵盼娣和苏二庆。

    “妈,弟弟,如果我签了,以后你们是不是就会自力更生,不会再来找任何麻烦?”

    顿时,苏二庆和赵盼娣的头都点的和捣蒜一样。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善待那些牛的!”

    苏向远咬着牙,终于在协议上签了字,画了押。

    苏二庆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收好,喜滋滋地看着他。

    “大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到时候,你看看怎么把咱俩的养牛场隔开!”

    说完,几个达到目的的人,喜笑颜开地走了。

    而苏向远摸着自己的额头,颓然倒在沙发上。

    一直守在门口的老孙头有些担心,他忍不住走进屋,关切道:“苏场长,你没事吧?用不用给小白打个电话?”

    苏向远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门外黑压压的人。

    “没关系,我自己歇一下就好,麻烦您帮我带上门。”

    老孙头见状,只好识趣地出去了。

    随着轻轻一声门响,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

    头疼愈演愈烈,他忍不住躺在了沙发上。

    当年,他和白梭梭那一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

    傍晚。

    白梭梭补完课回到家,天都黑了,却并没看见苏向远。

    问了潘家婶子才知道,都九点了,他还没有回家。

    奇怪。

    养牛场五点半下班,到四合院的路程大概要一个半小时,不应该啊?

    正想着,四合院新安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她跑过去接起来,就听见老孙头有些担心的声音。

    “小白,你方不方便赶紧来趟养牛场?”

    白梭梭一愣:“怎么了,赵叔,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上午苏家那对母子和儿媳妇过来一趟,走了之后,苏场长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到现在都没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