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个人眼一亮,佩服的不行,“还是六子哥脑子灵光。”
六子懒得听废话,挥手赶人去办正事。
确实和六子说的一样,东北方向延伸的车辙印子最远,那帮山外人就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
“上骡子,咱们走。”鲁飞一挥手,二十八个人骑上骡子直奔东北密林。
两刻钟后,前方出现一个三岔口,鲁飞吁一声嘞停骡子,其余人紧跟着他嘞停骡子。
“大哥,咱走哪个路口?”汉子挠头问。
眼看太阳要落山,地上的影子拉的老长,再耽搁下去又要天黑了。
深山夜里赶路不安全,他们得尽快,时间不等人。
“六子你去看看。”鲁飞点一下六子。
六子欸一声,抬腿翻身跳下骡背,从左往右依次蹲下查看车辙印。
他们能找到正确方向,甜丫和穆常安也预料到了。
瞎猫都能撞到死耗子,鲁飞他们中间只要一个人不瞎,找到正确的路不奇怪。
所以走到半道时,穆常安又特意留下通往三个方向的车辙印,为了就是迷惑他们。
万一鲁飞他们眼瞎,没找到正确的路呢?
他们就赌对了。
六子蹲下,伸手比划车辙印的深浅,三个竟然一样深,他心一沉。
站起来跨步往前丈量距离。
眼看着人越走越远,鲁飞不耐的催促,“六子,咋样了?好了没?”
六子大踏步跑回来,脸上带着疑惑,“大哥,不太对啊,按照前几天追踪的方向,这伙人应该是往西北方向去的。
可这最远的车辙印竟然是往东南走的,完全是反方向,这不对吧?”
他手指指东南边的那个岔路,话里满是不确定。
“往东南走,可就离西北越来越远了,按说到了岔路口,他们该往西北走才是啊?”
鲁飞听罢,眼里闪过深思,手里的鞭子一下下敲着掌心。
半晌他朝西北指了下,拍板道:“往西北走,那帮人的目标是西北,东南就是障眼法,糊弄咱得。
想糊弄我,哼哼,他们还嫩着呢!”
有了方向,二十八个人麻溜翻身上骡子,准备往西北追人。
“慢着!”骡子刚走几步,鲁飞又粗声喊停,喊得太突然,不少人被晃了一下子,一头撞到骡子鬃毛里。
再抬头,都一脸懵逼的望着鲁飞。
鲁飞往西边指指,“一直追着他们跑不是个事儿,咱们从西绕道,直接在前面截住他们。
顺便提前布置些陷阱,把这帮人一网打尽儿。”
光看车辙印子,那帮人不少,自己人太少,他怕不是对手。
那就只有提前埋伏这一个招了。
能打的那帮王八羔子措手不及。
“大哥,这不行吧……”有人迟疑,“咱们走,他们也走啊?”
“蠢蛋,你就不能动动脑子。”鲁飞抬手甩他一巴掌,说:“这深山行走咱们是行家,夜里不睡,半宿就能绕过他们了。”
深山里,夜里赶路确实不安全,但是对他们这些老手来说不算啥。
不至于死在深山里。
有了这话,一行人不再多言,调转骡头,往西边狂奔而去。
甜丫这边,在天黑透之前一行人顺利驻扎到二郎崖山脚下。
落日余晖笼罩在高耸入云的山巅。
甜丫拎着桶站在石头上,抬眸远望白雪皑皑的山巅。
余晖给白雪染上一层金色,看着更加耀眼。
顺着白雪往下看,山腰处是黄绿交加的草甸。
草甸之下就是郁郁葱葱的密林。
顺着密林一路往下,一条清透的小溪绕山而过,犹如一条玉带盘旋缠绕着山崖。
美的摄人。
“离开之后,这样的美景,应该就见不到了吧?”甜丫遗憾的嘀咕。
“尽说胡话,谁不想着离开这鬼地方,就你稀罕。”冯老太不理解甜丫的感叹,一点儿都不理解。
她活五十来年了,惦记的从来都是吃饱穿暖,让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
为了好日子,她的背一直佝偻在地里忙活,眼里也只有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不顶吃不顶喝的美景,从来入不了她的眼。
穆常安接过甜丫手里的水桶,喊人往回走,看冯阿奶走远了。
他悄悄凑到甜丫旁边嘀咕,“等商队建起来,我陪你回来看。”
只要她想干的,他都愿意陪着。
“你就这么确定我们能建起商队?”甜丫意外他的自信,笑问,“就这么有信心?想要建商队可不是个易事。”
深山里有宝贝,这个事不止她一个知道,她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来自现代而低估古人的智商。
智商都是一样的,她也只是比他们多见过一些东西罢了。
真放到一个起跑线,她或许还没古人聪明呢。
在他们之前,肯定已经有商队跑长武山脉这条线了,只不过这两年天下不太平,这些商队、小商小贩不敢冒险进山罢了。
她相信,只要天下稍微太平,山里应该不缺来往的商队。
他们组建商队就是和他们抢饭碗。
所以这商队必然不是那么容易建立的。
“不是我们,是你!”穆常安认真看着人,垂着的手轻捏她手心一下,“我相信你,你有这个本事。”
对于做生意,穆常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除了能卖卖猪肉,做大生意的本事没有。
但是他对甜丫有种莫名的自信。
“哈哈哈~”甜丫被哄的眉眼弯弯,垫脚伸胳膊勾住男人肩头,豪爽道:“放心吧,等我有银子了,我养你。”
穆常安:……
这话咋听着那么怪呢,他咋好像那话本里写的小倌?
“桑同文给的话本子以后少看,等到了甘州,我给你买点儿别的看!那个辣眼睛。”穆常安突兀说一句。
甜丫被说懵了,瞟瞟男人的黑脸,她没好气的反手给人一肘子,“发什么神经啊?”
穆常安动作一僵,想要解释,又不知道咋解释,越描越黑,索性闷头不说话。
心里却在骂桑同文不是个好人。
不安好心!
给的话本子里都写了?乱七八糟的!这不是教坏甜丫吗?
正吸溜面汤的桑同文,阿嚏阿嚏连打了两个喷嚏,碗里的面汤顺着碗延稀稀拉拉往下滴。
“咦……”翠妞嫌弃的咧开身子,笑罢又幸灾乐祸的问,“是不是谁骂你了?得罪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