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坨子,那张圣旨找不见了,你有在房里看见吗?”

    李墨端着早餐来院子里的时候,嬴冰正认真的打量着不远处洗好的裤子。

    一听到他的声音,耳尖又莫名成了粉雪的颜色。

    她垂着眼,摇头:

    “没见呢。”

    “奇了怪了,那去哪了?”

    李墨认真的看着她,怀疑是坏冰坨子藏起来了,但是没有证据。

    “这有什么的,到时候你自己再写一份就是了,自己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商秦青语气随意。

    秦与芝也摆摆手,理所应当道:

    “景泰也太不认真了,日子都不写,放心,良辰吉日这块儿我熟,玉玺啥的你找块儿萝卜刻一个就行。”

    “这能行么”

    李墨顺手摸出颗雪灵参,又拿出把镰刀。

    “这有什么的,反正旨意已经下了,补个流程而已。”

    商琴青不在乎什么叫伪造圣旨。

    为了看洞房花烛血成河,甚至出点人命,她像那个魔教中人。

    作为魔教老祖秦玉芝也觉得没问题:“来来来,我来帮你写,你准备好玉玺,明黄色的布料我一早准备好了。”

    说干就干,她不知从哪掏出块儿黄色缎面的布帛,提笔就写。

    “这倒越是。”

    摸脚中人小李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雕好的雪灵参已经盖在了‘圣旨’上。

    “嗯?  ”商琴青眨眨眼:“这戳儿对么玉芝?  ”

    “太对了,比景泰的还对。”秦玉芝赞赏的点点头。

    嬴冰抬眸看去,玉容一怔: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李墨:“??”

    他脑子最近自己的想法有点多啊。

    早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现在更不对劲了。

    “我怎么会写这个?这明明不是我的想法,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李墨微微后仰,这对吗?

    黄袍就算了,现在玉玺都整出来了,这能对咯?

    “是有些不对,我看你在天凰域里登基过于自然了,难怪你总说以德服人”

    商琴青做沉思状,伸手比了个√托住下巴,认真道:

    “徳服果然丝滑。”

    李墨:“”

    秦玉芝想了想,肃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儿,大商有个皇帝,因为没能三宫六院,妃嫔成群  ,被臣子联合死谏”

    “??”

    李墨头皮发麻,你指望不上就算了,大逆不道也算了。

    这种问题是能问的吗?

    咕噜噜——

    听到声音,李墨转过头。

    秋水般清幽有神的眼眸,幽幽的盯着他,素手伸出袖子,拿起桌上的醋碟,倒进了豆腐脑里。

    豆腐脑被染成了惊恐的黑色,这一刻甜党和咸党天同时塌了。

    “冰坨子,这还能吃吗?  ”小李同学头皮发麻。

    嬴冰静静地说:“我很能吃醋的。”

    见她朱唇轻启,还真打算拿起来喝一口,李墨眼疾手快把自己的勺子递进了她嘴里。

    冰坨子可以化成水,但是化成醋还得了么?

    “对了,冰坨子,你是不是看出我身上的问题了?”

    李墨有些猜到了,只是不完全确定。

    “是因为大商的王朝气运。”

    嬴冰吃到了甜豆腐脑,蹙起的黛眉舒展:

    “气运原本是由一整个王朝容纳,由皇帝到贵胄,再到衮衮诸公,乃至到各级官员,让他们受到不同程度的种种福泽,乃至作用于天地,保证各地风调雨顺。”

    “通俗而言,国运乃是一把打开众多大道的钥匙,被皇帝和众多王侯将,共同把持。”

    “如今你身上这把钥匙虽残破不全,却全由你一人掌控。”

    装着甜豆腐脑的小李勺子威力拔群,撬开了冰坨子的朱唇。

    “一人把持诸多大道,那岂不是”

    李墨想到了一种存在。

    九天仙人。

    在秦玉芝体内复苏,被困于地宫的云梦祖神潜入天凰域,在生死之间挣扎的活死人血神

    可见执掌多条大道,下场通常不会太好。

    一举一动都与大道呼应,无形之中,思想上也会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

    久而久之,便不知是自己掌控了大道,还是成为了承载大道的器皿,这份力量的活体奴隶?

    想到这,李墨早饭都吃不下了,他吃吃冰,练练功,每天日子和过年一样。

    朕真的没想当皇帝啊!

    见他垮起个脸,嬴冰这才继续说:

    “倒也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如今气运大多在大虞,这份大商的气运已经很弱了。”

    “你本就内天地特殊,没受到多少影响,还不如身边其他人受到的影响大。”

    “难怪商族长和秦教主最近这么叛逆。”

    李墨点点头,叹了口气:“这份力量和权柄,真危险。”

    嬴冰无奈的看了她们一眼:

    “那倒不是,她们本性如此。”

    境界越高,受到的影响就越小。

    第七境便完全不会受影响了,何况秦玉芝曾是半步通天,商琴青曾经就是依附于大商国运。

    李墨:“”

    说到这,他也大概知晓如何解决了。

    答案就在他的内天地中,这也是他几乎不受国运影响,只是嘴巴偶尔有自己想法的原因。

    他低下头,看着已经没有帝王将相剑韵的镰刀。

    不止是王朝气运,他赤色的皆凡之景,能将一切神异压得抬不起头。

    好好壮大内天地便是。

    “冰坨子,走。”

    “先去哪?”

    “丹鼎峰吧,好久没炼丹了,秦始皇我都不当,还能经不起这点国运的考验?  ”

    李墨雄心壮志,一口干了豆腐脑。

    但谁让他的被冰坨子喝完了。

    他大夏天的打了个激灵,铁骨铮铮都被醋泡的一哆嗦。

    嬴冰跟着他起身,眨眼道:“你把我的醋喝了。”

    李墨故作镇定:“不酸。”

    “哇哦,我们小李真厉害,醋量好好哦。”

    嬴冰看着他抽搐的嘴角  ,眼神有些无奈,一边用哄幼稚鬼的语气说着,一边伸出素手让他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