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声吵吵嚷嚷,随着夜风荡漾,进了一片宁静的中的秋水阁。

    连蝉都被热得哇哇叫,冰棍会化也是很正常的。

    嬴冰的冰肌玉骨如今都酥了,后脑勺如果不靠着,一整个都要软在怀里,刚戴上的发钗和步摇都乱了,却也没力气躲到哪里去。

    耳畔已经听不见蝉鸣了。

    谁让起初幼稚鬼只是闻冰味,闻着闻着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耳朵热乎乎,被吃掉听觉是这样的感受吗?

    好在小李过一会儿又松开了。

    “等一下,不可以在脖子上封印蚊子。”嬴冰缩了下脖子,眼底的月色都快碎了。

    “可是夏天不是已经到了吗  ”

    李墨认真严肃的磨着牙,像是一个贴心的封印小能手,饱含对蚊子的担忧。

    “伯父伯母在他们会看见的。”

    嬴冰小声的说。

    众所周知,小李同学是个天才。

    小李天才略作沉吟:“那可不可以找个看不见的地方封印?”

    看不见的地方蚊子也咬不到吧!

    可明慧的嬴冰此时愣是没想到这点,她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拧了下身子:

    “松开一下,听话。”

    “听呀,姐姐批准了,所以不松。”

    “你硌着我了。”

    “嗯?我知道了”

    李墨一愣,从袖中掏出那副圣旨,然后飞快的又重新抱了回去。

    嬴冰耳尖上的红晕还未消散,嗔怨的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敢再被他吃耳朵。

    反正要被抱着,索性坐到了他大腿上

    刚坐下去她身形一僵,后悔了。

    她刚刚忘了,但凡还有点思考能力就该知道。

    圣旨就算硌人,总不会发烫吧?

    嬴冰想让自己挪得远离一些,可长腿却没力气,于是便成了她在怀里蛄蛹了两下。

    “”

    小李同学倒吸一口冰味,余光忽的发现门外有个黑影。

    “嗯?  ”嬴冰也注意到有人从门外路过。

    “还有坏人?  ”

    “是商族长。”嬴冰抿着唇说。

    门口有瓜子壳。

    也不知商琴青是怎么磕的悄无声息的。

    看了眼天色,再磨蹭下去天也确实快亮了,爹娘大概也得好奇他怎么还没下去,李墨只得无奈起身。

    走出门外,却见狗狗祟祟的商琴青还在不远处。

    “商族长,你还没走?”李墨无奈又奇怪。

    商琴青的速度瞬息千里,简直是鸟形态筋斗云,怎么会来不及走掉?

    “咳,我就是路过啊,什么叫还没走。”

    商琴青若无其事的吐出瓜子壳。

    “你路过干什么的?  ”

    “上茅房么就。”

    “?”

    看了眼地上的瓜子壳,小李同学都不想拆穿她。

    看来不是没来得及走,是没磕够

    摇摇头,李墨回去了一楼,爹娘还在这儿,他暂时就得住客房了,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我好像忘了什么”

    关上客房的门,李墨坐在雕花木床上,忽然在自己身上摸了摸。

    想起来了。

    那份‘良辰吉日’还空着的圣旨没拿呢。

    不过放在冰坨子那儿也一样,按顾雪琴的话来说,什么你的我的

    “嗯?  ”

    李墨喝着茶,忽然一愣。

    他愣愣的低头看去。

    “我方才没上茅厕啊,又不是徐长老等等。”

    小李君子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

    他很好奇,凑上去鼻子动了动。

    秋水阁楼上的房间。

    嬴冰换了身新的衣裳,换下来的被她塞到了大头娃娃里,直接省去了清洗环节。

    然后环着自己白皙的双腿坐在床头,脸垫着膝盖,眼眸朦朦胧胧的出神。

    如果上一世熟悉她的人,知道了方才发生什么。

    大概会觉得这个世界疯了吧。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不然怎么像踩在云上似的?

    曾几何时以无情道闻名的桂宫之主,凰天女帝,竟

    “他应该没发现的”

    嬴冰给自己打了气,才敢抬起头。

    她垂眸刚好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封圣旨。

    良辰吉日上,仍是空白。

    不得不说,景泰帝很够意思,没有给他们把日子定下,而是做了顺水人情,让他们自行考虑,能让他们自己说了算,也不知是否与年少时游历江湖,也曾少年慕艾有关?

    摸了摸发梢的步摇。

    蜷缩的素手提起笔,笔尖颤了好久,才在上面落下一行有年有月的佳期。

    如果李墨看见,大概会觉得这日子很熟悉。

    翌日清晨。

    商琴青和秦玉芝早早的就起了。

    嗯,也不能说起了吧,她俩昨晚根本没睡,因为商琴青本来自己翻来覆去的,在将见闻告诉了秦玉芝后,后者也睡不着一点了。

    磕的头晕目眩的一人一鸟,眼睛一睁就到了天亮。

    结果她们才出来,却见小院子里有两个身影。

    还有高手?

    比她们没睡的起的还早?

    “小冰儿,你大清早杵在这做什么?”商琴青问。

    “一日之计在于晨。”

    嬴冰如是说喝着茶。

    “老板,你一早上的洗什么裤子啊?  ”秦玉芝问李墨。

    “哦,茶水洒裤裆里了。”

    李墨轻咳一声,瞥了眼冰坨子,又埋头专心蹂躏裤子,某个被重点关注的位置,咕噜噜翻涌着泡泡。

    两人大早上就在这。

    还都不和对方说话。

    气氛怪怪的。

    秦玉芝两眼瞪大:“琴青,昨晚你跟我说的猜测居然是”

    “咳咳!”

    见某寒仙子素手上的茶杯,差点没抓稳,商琴青重重的咳嗽一声。

    糖偷摸着磕就好啦!

    哪有你这么贴脸开大的?

    “我去做早饭。”李墨晾了衣服,飞速钻进厨房。

    冰坨子还在那失神,又听商琴青转移话题问:

    “小冰儿,你头上的簪子和步摇怪好看的,小墨去哪买的?  ”

    嬴冰垂眸轻柔道:“家传的。”

    “啊?谁家的?”

    “李墨家的。”

    “!”

    商琴青和秦玉芝微微后仰。

    她们对视一眼,连忙互相捂住对方的嘴,生怕听见对方发出猖狂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