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心上的沉重感荡然无存。
“大王,铠甲的话……”明洛其实知道这不该问他,秦王哪里能管这些芝麻绿豆大的破事。
可是她没别人能问。
“随便哪儿放着。”秦王脑中的阴霾渐渐散开,一下子领会到了明洛的意犹未尽。
明洛有种不好的预感,为此她堆叠摆放地十分整齐,生怕过会打理甲片的活儿也落在她头上。
“喔喔。”
明洛动作地很轻盈也很利落,指尖几乎没触碰到对方,她注意力集中在这副年青的躯体上。
并没有张阿难所说的轻巧,也没有秦王表现地那么随意。
“大王,您脑袋上是不是……”
也被人凿了下?
明洛翻转检查着头盔,不确定地问。
“嗯。”
秦王极轻地应了声。
嗯?
那为什么这么轻描淡写?
明洛好想训几句,奈何狗胆没发育完全。
“有出血吗?”她一边眯着眼仔细打量一面有问没问。
“自己看。”
秦王似乎很相信她,问什么都是让她自力更生,叫明洛自己扒拉着确认病情,他一问三不知。
明洛牙齿忍不住错了错。
但又想着这样也行。
一片混乱的小心思下,她开始打理秦王的龙头,鉴于曾经的经验,这回她做好了对虱子的防范工作。
果不其然。
战时的秦王就是糙汉样子,解开幞头便闻到了一股难言的味儿,她忙不迭叫亲卫把水桶扛到她脚边。
“你知道他俩跑的那么快是为什么吗?”
秦王忽的开口。
明洛微有惊悚:“小人不知。”
“因为本王老让他们做这些事。”秦王说得语意不详,依旧享受模样地阖着眼。
这些事?
明洛开动了下脑子,眉心蹙起。
“洗头发吗?”
她思绪凌乱了片刻。
秦王不鸟她。
“大王,要是小人扯疼了你,你千万别怪罪。”明洛提前给他打着预防针,开始拆解李二的头发。
她一直不理解古人蓄发的意义,原因她理解是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的确没意义啊。
头发要吃身体营养的。
养得长没有实在好处。
况且在古代有洗头这个大难题。
没见着连秦王都被困扰地长了虱子吗?军营里哪有洗头的条件?明洛那是见缝插针,拼命给自己寻找机会和资源,才勉强把自己收拾地有个人样。
秦王当然比她有条件。
但偏偏人家不在乎。
加上本性使然,习惯了被人伺候沐浴洗漱,要他自己打水洗,嗯……不能说是不会。
只是觉得没必要。
“你说话确实有意思,难怪给人印象那么深刻。”秦王迟迟没有作答,久到明洛已经开始给他洗。
“让本王不要怪罪?这是提前吩咐上本王了?”
这话听着就不太好。
明洛自顾自地给他打皂荚,又取过木瓢冲水。
“大王误会了。”
她挽着袖子,思路清晰地盘算下一步给这位大爷干什么,摘了手套仔细摸着对方脑袋上的情况。
秦王没再开口。
躺得浑身肌肉逐渐放松下来。
这一松懈,精神肉体双重劳累了一日的他干脆睡着了,发出了匀称的闷鼾声,一下一下敲在明洛心上。
明洛正拨着发缝,隐约瞥见了其中的破皮,算不得严重,她思索了下该给这金贵的龙头用啥药。
擦破皮的同时往往伴随着乌青。
等她给秦王洗了个简易的脑袋上好药后,她盯着对方沉睡的容颜陷入了一种迟疑中。
这不是为色所迷,瞧着男主角帅气的脸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