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那儿也不能去!”萧安然毫不犹豫的就否决了他的提议,面色不悦的看向祁伯光:“你要是想死就早说,省的我废了一遍一遍的功夫还想着怎么保住你的性命!”
“可是我……”祁伯光挣扎了一下,却见眼前一阵银光闪过,下一刻面前便一阵发黑,紧接着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一枚银针稳稳的落在他的穴位之上,单薄的针尾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裴季舒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却在对上萧安然投来的目光时瞬间止步:“夫,夫人,祁兄他,他这是怎么了?”
“醒着既然不老实,那就让他睡一会儿,没有两个时辰他醒不过来。”
“你们先走吧,把林棋留下来就是了。”
“祁兄不去,我,我……”裴季舒有些拿不定主意,迟疑了一下。
“没了祁伯光你什么也不用做了?”萧安然提高了声调问道:“将来你若是继承了你父亲的衣钵上了战场,也等着祁伯光陪你一起去?”
“没,没有!”裴季舒被她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低下头闷闷的吐出几个字来,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目光灼灼的看向萧安然:“我,我自己回去!”
“您放心,我肯定,肯定能将匪患剿灭!”
萧安然不置可否,又检查了一下祁伯光的伤势就转头对林棋嘱咐要主意的事项去了。
裴季舒见她不理会自己又转头看向连郕戟,却见对方一如萧安然一般对此不置可否,更坚定了他心里要自己做一番大事的想法。
“我,我走了,祁兄就劳烦几位了,裴某不胜感激!”裴季舒深深行了一礼,转头英勇赴义一般朝外走去,知道是他要带兵回去剿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抛头颅洒热血了。
许夏在楼下等了许久,却见只有裴季舒一个人走下来,身子动也没动。
“许副将!”裴季舒走到许夏面前站定,抱拳扬声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吧!”
“只你一人?”许夏皱了眉头。
“是,是!”听到许夏的疑问,裴季舒方才心里还有些许犹豫,此刻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开口说话声音更高了几分:“祁兄伤势未愈不便起身,小子自幼跟随家父习读兵书,见过父亲沙场演兵,两军交战尚且如此,剿匪而已我一人足矣!”
“更何况祁兄也未曾上过战场,对兴兵作战一事也不过是纸上得来终觉浅而已!”
许夏愣了愣,他想说的自然不是祁伯光而是另有其人,不过想到王爷临行前的嘱咐他默了默没有开口。
“如此,那走吧。”知道了这也是连郕戟的意思,许夏便没再多言直接转身朝门外走去。
裴季舒还以为他是认可了自己,心底隐隐踊跃出几分欢喜,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走远了。
他急忙抬步跟上,两人一路走出城外,却见城外五百精兵早已经等候多时。
许夏翻身上马,身边还留下了一匹好马无人,他沉默了片刻指了指身边的而马说道:“上马吧!”
这匹马自然不是给他准备的,可是主人不来了给谁用都是一样的。
裴季舒抱拳,一拽缰绳翻身而上,动作倒显得利落几分,许夏眼底也闪过一丝赞赏。
一声令下,马匹如利箭穿云而过,没一会儿城门前便只见扬起的一片风沙,风沙之中却没有半分人影。
城内,迎宾楼,安阳王府派来的马车姗姗来迟,一个年过花甲的白发老者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行动却丝毫不见半分衰老。
老者快步走入楼内,挥手屏退了迎上来的小二,有目的的走上二楼,稳稳的停在了连郕戟的屋前。
老者抬手轻轻扣响房门,可是屋内没有半点动静,而他身后的门却忽然打开。
林棋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手里端着的铜盆里放着祁伯光刚才换下来还带着血迹的纱布。
他悄声打量了一眼老者,见他敲响正是萧安然的屋子,也顾不上手里的纱布他转身又走回了房内,小心翼翼的将房门阖上。
“东家!”林棋话音出口,才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祁伯光:“外面有个老人家在敲您的门。”
“我瞧他须发皆白,看起来年纪可不小了!”
“嗯?”萧安然刚要抬步去看,却被连郕戟拦了下来:“我去吧。”
“我去吧,我不曾出过京城,城外无人相识。”
“无妨。”连郕戟按住她的肩头,将人稳稳按在原地。
萧安然还想说什么,却清晰的感觉到落在肩上的那只手隐隐用力,她便立即动也动不了了。
连郕戟推开房门,一只手已经悄然握住腰间一侧,目光微暗的轻声靠近那名老者。
“哎公子!”老者刚巧转身与他碰了个正着,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走过来,胡乱的从腰间亮出一块牌子来,略显生疏的说道:“老夫是安阳王府之人,奉命过来见见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不知公子可知道此人的去向?”
“老夫也没见过他们,实在是苦恼,苦恼啊!”
“安阳王派来了?”连郕戟看了眼牌子,知道那枚牌子没错,微微放松了一点,也只有一点而已。
“是啊,是啊!王爷说是叫我过来接一位姑娘,就说了这么多!”
那名老者看起来好像真的十分苦恼的样子,本就布满沟壑的脸上皱缩的更深了几分。
“我也不知此人去向,老先生不如先回去吧,待他们回来我便替您说一声就是了。”
“也免得您还要在这里苦等。”
“这……”老者想了想,忽然鼻尖灵动眼底瞬间划过一丝兴奋:“你们屋里有人受伤了?”
“不是老夫我自夸,我可是这方圆百里最好的大夫了!这样吧,我替你们瞧瞧,就当是给你们帮我传话的报酬了,怎么样?”
“不必了,我们已经请了……”
连郕戟大夫两字还没出口,房门就已经被那名老者给兀自推开。
推开门后,屋内的血腥气瞬间外涌更加明显了几分,老者眼底兴奋的光芒乍现,却因为是背着身而没有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