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玉下楼搜刮了一圈红包，收获颇丰，回到房间一个个拆开，她看着铺在床上的红色钞票傻笑。
除夕，是家人团圆的日子，也是祭拜的日子，天上地下，都得团圆。
午饭后，叶晚玉和叶建军一起去公墓祭拜母亲柳岚，秦岁则和王瑞一起去祖坟祭拜他父亲以及爷爷奶奶。
两人的方向背道而驰。
又都在傍晚返回同一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年夜饭。
叶建军昨天喝得多，今早起来胃痛，晚上不喝酒。
他在桌上絮絮叨叨，喊了叶晚玉一声。
叶晚玉被喉间的鸡肉哽了一下。
“大后天晚上有个聚会，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
她当即反问：“你们生意人的会我去干嘛？”
“就普通聚会，谁让你跑锦城去，平时想带你去见见世面都没机会，都是些认识的叔叔阿姨，叶晚琳姐弟俩也在。”
她看向了秦岁，“我哥不去吗？”
叶建军表情微变，还没开口，秦岁先说了。
“大年初三我要去高中同学聚会，你就跟着叔叔去吧。”
叶晚玉哦了声。
她私下问了叶晚琳那晚是要去做什么，总不能还和小时候一样就是去搂席吧。
叶晚琳也不太清楚。
秦岁买了些仙女棒和手持烟花回来，吃过饭后就带着叶晚玉到楼下玩。
他看着旁边亮灯的别墅，说不上来的失落。
叶晚玉举着仙女棒到他眼前。
“你看，好漂亮！”
手上的烟火很快燃尽，她的笑容依然灿烂。
秦岁弯起唇笑：“嗯，很漂亮。”
他看了眼身后的别墅，里面的人没在看外面。
秦岁还是往花园旁边走了走，避免他们突然出来撞见的可能性。
他拿起一根烟花，说：“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
“好啊。”
叶晚玉看得认真，时刻注意着他手上的动作，只见他点燃烟花棒，手一挡一拿，变出一朵红玫瑰。
“哇！”
她在网上看过，当时还觉得有点土，真当玫瑰变到眼前了，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
“伸出手。”
她照做，摊开手心。
秦岁展示着手里的空气，然后覆盖上她手心。
叶晚玉感受到一股重量，低头一看，是一块纪念金币。
上面刻着岁岁平安。
和你一起，岁岁平安。
大年初三，叶晚玉应约参加聚会，主题是鸡尾酒品鉴会。
在场多是年轻人，她心里有点不妙，直到重磅嘉宾姗姗来迟。
她心想，完了，又乱套了。
顾宴之和他母亲也来了。
这个酒会绝对是那条线上没有出现过的，顾家举办青年酒会是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在此之前，她没见过顾母。
顾宴之一出场就收获在场年轻女性青睐的目光，他气质太突出了。
叶晚琳也盯着看了几眼。
这个品酒会倒不是顾家办的，北城跨境酒商刘一明为缓解鸡尾酒库存压力，二来也想开拓新市场，同时也知道春节也是那些青年才俊们的相亲盛会。
借着品酒搭建一个平台，一举三得。
叶晚堂和他们交道打得多，端着酒杯上前熟络地打起招呼，叶晚琳紧随其后，而叶晚玉只想逃。
她悄无声息地往后撤退，叶建军拉住她胳膊向前走。
“爸，你要干嘛？”
“虽然我平时不怎么管你，但这些基本礼仪不能丢，该交的朋友也得交。”
叶晚玉没能挣脱，只好调整好自己的体态，大方跟在她爸身边。
“哎！顾太太，近来可好？”
蔡音与叶建军优雅碰杯，笑答：“一切都好，叶总。”
“最近太忙，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
随即目光落在旁边酒涡浅浅的叶晚玉身上。
叶建军将晚玉往前推了小步。
“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儿晚玉，还在念大学，害羞话少，您别见怪。”
叶晚玉恭敬伸出手：“太太，您好。”
“您好。”蔡音轻握了下她的手，举起手里的酒杯。
叶晚玉被她无名指上的祖母绿戒指晃了下眼，微微欠身与对方碰杯，说了两句场面话。
蔡音抬手招呼别处的顾宴之，他换了杯酒过来。
叶晚玉知道逃不过，脸上挂着标准微笑，向来人打招呼，顾宴之轻微颔首。
她分神看了眼父亲，见他神采奕奕，心里有些烦躁。
与此同时，秦岁的高中聚餐也开始了。
章立峰碰了下他胳膊，指着刚进来的红色呢子大衣女孩说：“能认出来不？”
秦岁定神看了眼摇头，说实话，有很多人都认不出来。
“我们纪律委员钟珊呀。”
秦岁有点讶异，印象里纪律委员头发一丝不苟梳在脑后，一扭头看过来就知道是警告，再扭头就知道她要记名字。
“是不是没想到人家现在巨漂亮？”
章立峰那时候没少被记名字。
秦岁看向了另一个穿着西服的胖男人，很难想象这是当时班里说得上清秀的男生。
有些人一如既往，有些人今非昔比。
章立峰凑到他耳边低语：“人家钟珊以前喜欢你。”
秦岁皱眉。
“喜欢记我名吧。”他翘自习摆摊的时候常被上报，经常和老师谈心，又因成绩没落下，最后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章立峰拍上他肩膀，语气笃定：“赌不赌？”
“赌她会过来找你。”
秦岁转动肩膀，躲开他的手，刚想说不赌，几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章立峰哇哦一声，嬉皮笑脸地和他们打招呼，秦岁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聊天，如果不是看穿叶建军并不想让自己参与那个酒会，他也不会搬出同学聚会这事。
钟珊淡淡笑着，然后看向旁边聊天的男人，大胆加入了话题：“秦岁，听说你在锦城工作，那边环境怎么样？”
“还不错，有机会可以去逛逛。”秦岁回答得客套。
人群里传来一个尖锐又调笑的声音，“哎哟，这不是我们纪律委员嘛，女大十八变，漂亮！”
钟珊高中就和这个男生不对付，看到人后表情也有点冷。
秦岁低头看了眼手机，转身去洗手间。
——好无聊的酒会，想逃。
叶晚玉脱离了叶建军的视线，摸出手机给秦岁抱怨，叶晚琳端着杯绿色的鸡尾酒朝她走来。
“我喜欢这款，特别清新。”
“颜色漂亮，薄荷味有点重，这个也好喝，有很香的橙子味道。”说着，叶晚玉和她碰杯，细细品酒，不远处，叶晚堂带着位女伴和顾宴之聊天。
“我们家什么时候和顾家这么熟了？”
“他们想一起合作ai，叶晚堂之前不是开了个游戏开发公司嘛，勉强回本，现在想和顾家一起搞智能家居。”叶晚琳解释。
“我爸也要参与？”
“当然，房地产未来必然会走下坡路，那全屋定制包括我们家做的厨具与瓷砖生意多少都会受影响，我爸和叔叔都想往科技这块靠。”
叶晚玉愁上眉梢，旧剧情线里，大学毕业那年两家才开始合作，因那时候顾家有了畅销市场的酒店机器人。
有些事情提前了。
视线里，叶晚堂正逗得那位女伴掩嘴直笑，顾宴之身边也围了两位女孩。
叶晚琳顺着她目光看过去，问：“在看顾小少爷吗？”
“在看未来嫂子。”
她没记错的话，明年他们就要结婚，尽管现在还没开始谈。
叶晚琳诧异：“你认真的？虽然我爸挺喜欢这个齐悦的，但叶晚堂说还要考虑考虑。”
“你看他们聊得多开心。”叶晚玉笑了笑。
“他和他那个小初恋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开心”，叶晚琳与她对视上，目光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惋惜，“晚堂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