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个星期的资料和设计思路,叶晚玉高估自己了,有些事真不是一个人能干的,她抱着平板去找了秦岁。
这周末秦岁没有任何应酬,他需要准备毕业答辩,该说不说,除了选修不得已请过几次代课,秦岁的课业完成得都还不错,论文也算小组里定稿较早的。
叶晚玉来时,他的ppt已经准备完成,正好也和她聊了聊对整个空间的规划与设想。
中途,秦岁去给她煮奶茶,用的是雪芽和牦牛奶。
天气渐热,他顺便把水果洗净切好,拿出之前买回来的牦牛酸奶和椰奶,准备做个水果捞。
他在家穿得随意,白色无袖坎肩,脖子上一条银色链子,吊坠藏在衣领之下,深蓝色的围裙围在腰间,动作熟练,胳膊上的线条也随着动作起伏滚动。
叶晚玉斜靠在厨房门框,看得弯起了眼睛,他今天特别居家。
“笑什么?”
看她一眼又收回,喉结快速滑动了下,他把水果放进瓷碗里:“酸奶多点,还是椰奶?”
她踱着步子到他身边,手臂无意间蹭了到他的,一股电流爬过皮肤,秦岁舀酸奶的手抖了抖。
“你喜欢什么?”
这样他不得不偏头看她,她脱掉了来时穿的运动杉,天蓝色背心衬得她皮肤白皙,让人挪不开眼睛的是若隐双沟前那颗小小的黑痣。
果然有点热,该开空调了,他想。
她指着碗说:“你酸奶是不是加得有点多?”
回过神,秦岁放下酸奶,拿起勺子舀了两勺蜂蜜进去,又加了点椰奶,抱起碗放在她手里。
“拿走。”
叶晚玉倒也听话,抱着水果捞回到客厅,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草莓,五分工装裤随着动作往上爬,露出大腿。
随后,秦岁端着煮好的奶茶出来放在桌上,极快地扫了她一眼,她咬着半颗草莓仰起头,眼神里有些疑惑,然后举起碗,示意他过来拿。
喉咙发涩,他叉起小块菠萝,酸甜浸入喉咙,口舌生津。
她鲜少吃外面的水果捞,除非是看着切的,又夹了块梨嚼嚼,椰香味酸奶包裹着水果本身的味道,忍不住说:“你可以摆小吃摊了。”
秦岁还真干过。没有接她的话,他拿起手机坐在离她较远的椅子上。
叶晚玉明明已经给他让出了位置,好让他坐旁边,不满他现在离得那么远,她拍拍沙发喊:
“离我那么远干嘛?过来一起吃呀。”
不能靠近,他现在脑袋很空,靠近就会被占据,会想入非非。
秦岁回避了问题:“空调开得有点低,你把外套穿上。”
她看清墙体上空调的温度回:“25度不低呀,我现在不冷。”
早上出来有点飘雨,她才临时加了件外套。
现在已经是艳阳高照。
“让你穿你就穿,穿这么点像什么样子。”秦岁的语气真有些不耐,她听出来了。
瓷碗和桌子碰出一声轻响,她双手抱在胸前瞪过去:
“又不是没穿,怎么就不像样了?你是什么爹瘾犯了?”
话说得急,胸腔很轻地颤着。
他移开目光,起身回了房间。
再次出来,他换了件休闲长袖。
叶晚玉看笑了,舀了勺酸奶送进嘴里。
两个人同时漏胳膊不犯法吧,他是不是……
胸口一丝冰凉,酸奶洒了。
“秦岁,纸在哪?”
他扭头看见她抱着个碗不放,衣服上沾着酸奶,就近拿起桌上的纸过去。
她依旧抱着碗,没伸手,无辜地看着他:“你帮我擦一下呀。”
我?
秦岁望向她胸口那滴刺眼的白色,脸都烧了起来,动作被定格在半空。
她又说:“就擦一下你拍什么,心里有鬼啊?”
他把纸巾丢在茶几上,抽出两张纸。
“我看你就像个鬼。”
“自己没手吗?”
“我要吃东西啊。”
可真行。
“你快点呀,要滴下去了。”
秦岁手心都在冒汗,手里纸巾都有点湿,索性夺过她手里的碗,凶她:“可把你厉害坏了在我的地盘使唤我,自己弄干净。”
话说得挺横,要是他眼神不躲闪,脸不红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叶晚玉不逗他了,擦干后去洗手间又处理了下。
秦岁往嘴里接二连三地送着吃的,快速的咀嚼与吞咽转移着注意力,等她出来,他立马说:“室内设计这块你别管了,我会联系设计师,到时候我们一起开会讨论。”
“也行,我们继续刚才说的吧。”两个人又开始头脑风暴。
秦岁昨晚熬夜赶了会ppt,今天醒得又早,忙到现在开始犯困,思绪倦怠着,实在困得不行,随手拉了个靠枕屈着腿躺在沙发上闭目。
叶晚玉改东西改得认真,完全没注意到那人已经呼呼大睡,这会她蹑手蹑脚地过去,猫着腰俯视他安静的睡颜。
食指在他人中处悬停了两秒,鼻息温热,指腹又轻点了他的鼻尖,他毫无反应,又大胆地戳了戳颧骨处的黑痣。
凸起的喉结让人心痒,那根被藏在衣服下的吊坠也让人感到好奇,手都快伸到衣领里又猛地一缩。
她轻不可闻地啧了声,算了,衣服还得他自己脱。
秦岁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舌尖很快略过唇。
见他没有醒来,她又摸出手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记录他的睡姿,对着那张脸看了又看,端详再端详。
还真是,越看越喜欢。
越喜欢越想靠近,越靠近就越想在他脸上盖个章。
她再次伸出食指摸他的鼻尖。
这里是我的,那里也是我的。
安静的房间里,突突的心跳声清晰可辨,口水吞了再吞,她小心,缓慢地弯下腰,被自己咬得红润的双唇,极快极轻掠过皮肤。
霎那间,目光对上,时间暂停。
秦岁猛然拽住她的手腕,侧身坐起,干涩的声音拉动了时间的发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清冷的、发涩的嗓音点响了她脑海里的警报器,仿佛他下一句要说的是——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哥。
她开始剧烈抖动手臂,挣脱他有力的掌控:“不做什么,我知道你是我哥,你也不需要跟我强调,我只是在做练习。”
转瞬即逝的湿润将秦岁所有的神经都黏在了一起,在皮肤上浸出了水。
喉咙和体内却异常地涩和痒,另一只拳头努力攥着理智,指甲嵌进掌心。
腕上拽出红痕,他额头轻蹙松开了手,歪着头看她,显然在等她解释练习什么。
她揉着手腕后退,眼珠转得飞快,捕捉到脑海里闪过的人影,目光定下来,喘着气说:“我还没和韩延亲过,提前练习一下给他一个惊喜。”
嘣的一声,紧绷的神经齐齐断掉,他好像听不懂话,接收不到信息源,微微张着嘴巴发愣。
“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妹妹,亲一下脸又不会怎样。”她继续刺人。
呵呵。
他终于连上信号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很冷地嗤了一声:
“你以后和他上床要不要我亲自教你啊?”
瞳孔剧烈收缩,叶晚玉骇得连退好几步,震惊于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话滚到嘴边,她也不甘示弱地说:“行啊,我还怕你不教呢,毕竟我走路都是你教的。”
这个房间无论如何也呆不下去了,她拔腿就往玄关处跑,鞋都没来得及换,踩着拖鞋一股劲冲到电梯里。
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发现外套和平板都没拿,现在也不适合回去。
房里静得出奇,秦岁保持着一个姿势呆坐在沙发上,等待三魂六魄的回归。
明明是闭着眼,眼圈却酸涩得很,他摘下眼镜揉揉眼睛,指背上水珠莹润。
一颗泪紧跟着淌过颧骨上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