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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月亮永远高悬

    叶晚玉在网上匿名发了个帖子,问找了个博主约稿,这样的作品能给多少。

    评论里出价最高的出五十,这和那位伯伯的出价差了100倍。

    叶晚玉真的大受打击,开始在网上疯狂地查资料,还去问商业街那种速写人像的,了解了不下二十位美术生的就业情况。

    折腾了半个月,她终于明白自己的画一文不值。

    外公喜欢的是她,而不是画,而那位伯伯只是有求于外公,从她这找突破口罢了。

    叶晚玉好像懂了些什么。至此,她不再画人像。

    听完她的话,秦岁简直难以置信,压根没想到她会为自己气头上随口的一句话去做尝试,去做调研。

    怎么会这么认真?

    “我知道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世界挣钱的方式有很多,但很多人都没有办法够到门槛,他们不是不想买房投资,是没有钱买,不是不知道炒股能带来高收益,是没有资金支撑,也没有抗风险的能力,他们经不起输。”

    “秦岁哥哥,我之前不知道脱离家人帮助后的挣钱那么不容易,现在知道了。”

    叶晚玉很坦然地承认自己以前的狭隘,微微弯起的眼睛容易让人着迷。

    她好难得。秦岁能和曾经自己没怎么正眼看过的普通人共情,能感受他们生活的不易是因为他被收走了好运,而她只是听了自己的一句话就身体力行地去实践,认真又坦荡。

    秦岁的笑容里藏着欣慰,抬手摸摸她头顶。

    “傻子。”

    他想:月亮永远高悬,太阳不会下落,你也会一直好下去。

    校庆晚会来临之际,叶晚玉找到他诉苦。

    她们班要搞乐队串烧,组乐队是个麻烦事,并非每个会乐器的人都愿意参与活动。

    好不容易组建起来了,大家又都各持己见,不太服她这个领队。

    关键是她不出来领队又没人愿意站出来,要命的是还没指导老师,班主任只会说成绩最重要。

    叶晚玉原本以为电子吉他和木吉他大差不差,没想到实操起来差那么多,她没办法指导弹电吉他的同学。

    看她愁得胃口都小了,秦岁答应帮她指导乐队,他玩过电吉他,就是那些设备都被转手卖了。

    秦岁懂行,先指出乐队的问题所在,加上他稍加示范并适当提点吉他手,大家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解决了这个问题,叶晚玉再带队就顺畅很多。

    晚会当天的表演很成功,有种春天生机勃勃的生命感,舞台上,叶晚玉姿态放松,悠然拨弦,松弛又有活力,像春天路边的野花。

    秦岁举起手机放大倍速拍了两张。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模样。

    再见她弹琴唱歌,是在母亲生病之后,人群簇拥的商业街上,她唱着温柔的情歌。

    秋天,落叶纷飞,生命萧条,她是一株生命力蓬勃,永不凋谢的花。

    她说是赚钱给瑞姨买好吃的,是她对病人的爱,秦岁知道光靠那几天的弹唱挣不了那么多钱,小姑娘搭上了零花钱,要为他解决那两日母亲的医药费。

    很贴心,很照顾他倔强到有些可悲的自尊心。

    “不要老想着一个人扛,我小时候不是经常来你家吃饭嘛,瑞姨对我也很好。”

    “我和你一起,两个人就没有那么累。”

    他凝望着那双分外真挚的眼睛,漂亮的瞳孔似一株开在心底的花,

    心跳剧烈,花瓣层层叠叠越开越盛。

    母亲病好后,秦岁也迎来了回北城的第二个生日,第一个生日时,他和叶晚玉还没相认。

    叶晚玉和他妈妈一起做了一个生日蛋糕,送了一台夜灯,还能切换星空模式。

    那段时间,秦岁说他有点近视,应该是用眼过度,暂时没打算去配眼镜。

    她选了一个明亮但柔和的夜灯,不想看书了就看星星。

    楼下小区的树下,王瑞给他们合了张影。

    有人来表白,秦岁拒绝得干脆。

    当时的同桌兼半个好友跟前桌说:“我赢了,五十拿来。”

    “我都说了,他喜欢那个妹妹,不会答应别人的。”

    秦岁恰好听到,拍响桌子吼:“瞎说什么?”

    “说实话啊。”

    同桌收着钱揣进兜:“不是我吹,打着兄妹的名义玩暧昧这事我初中就玩过了。”

    被戳中心事的秦岁脸上有些挂不住,目光越来越冷,似乎板着脸才能彰显自己的态度。

    同桌又说了:“你要不喜欢她,那我就上咯。”

    “你敢!”

    “你看吧,我就说你喜欢。”

    秦岁耷拉下眉毛,17岁的他喜欢上了一个还在念初二的妹妹,说出来好像恋童癖。

    “你真想多了,满打满算你才大她两岁多,这不很正常?我爸大我妈五岁呢。”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秦岁叹了口气:“再等等吧,至少等她中考完。”

    这一等就等来了母亲和叶建军在一起的消息。

    回忆断断续续,身体里的燥热也渐行渐远,他依旧没有睡意,翻过身面对叶晚玉,手指很轻地拨弄着她的刘海。

    她无意识地往温暖地方钻,离他怀里又近了点。

    黑暗里,不知道盯着看了多久,秦岁吻上她头发,又背过了身。

    他不知道为什么高中总是同一道题会错两遍,就像不知道为什么同一个人他会爱上两次。

    这一次,他也只能后退。

    大年初一的阳光亮得很通透,透过宾馆的窗帘,微暖又透着化雪的凉。秦岁试图翻身,怀里拱进一个物体,她哼哼唧唧地揽着他另一条胳膊,腿也搭在他腰间。

    手臂被两团柔软簇拥着,身下某个部位醒得比大脑还要快,他默念了句脏话,小心翼翼地拿起她的手臂搭在一边,很快手又放在他胸前,甚至无意识地摸了摸。

    我天,别摸了!

    他能死这。

    秦岁试着去挪她搭在身上的腿,一动小腿又碰到敏感部位,他浑身僵直完全不敢动。

    真的要疯。

    他心一横,粗鲁地扶着她身体往旁边翻。

    睡什么睡,都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