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担任弓箭手后,南衣修的伙食就提高了一个档次,每次训练完还能吃到一小块肉,或者一碗带着白色肉沫和油花的肉汤。
训练的频率依然是十日一训,只有训练那一天,霍铁会亲自来带队。
其他的时候,都是由老杨在教导弓箭手们射箭。
因为和老杨是同一个宿舍,有时候老杨还会给南衣修开一些关于经验之谈的小灶。
这让南衣修痛并快乐着,虽然休息的时间变少了,但他的进度也的确是明显的。
除此之外,老杨还带着几人,教会他们如何用野外的木头制作简单的箭矢,在野外,有时候运气好还能打点野味。
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南衣修和老杨两个人就在直接将兔子或者田鼠烤了,是不是田鼠也不清楚,反正是老鼠的亲戚,就是老鼠也说不定,直接将兔子和田鼠或者老鼠烤了吃掉。
运气爆棚,一天里连续猎到了两只兔子,或者一只兔子、一只老鼠。南衣修就会带一条兔腿或者鼠腿,带回去给木兰吃,木兰因为领着刀盾兵训练,晒黑了不少,看上去更有男子气概了。
刀盾兵的待遇相比最初也提高了,虽然比不上弓箭手,每两次训练才能吃到一块肉。
有了肉的诱惑,南衣修练习弓箭的热情更加高昂,有事没事就借用木兰的刀,砍几根树枝,用老杨教导的方法制作简单的弓矢。
也会期待着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射两只兔子或者老鼠吃吃。
训练闲余的时候,营中还会摔跤,就像之前阻拦癞子男和阴郁男打架的士兵所说,每天营地里都有人摔跤。
最常去的是癞子男马修,他和谁都能摔跤,不过这家伙最喜欢故意挑衅阴郁男。
两人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打一次,有时候打急眼了,和街头打架也没什么区别。
无论老兵们,还是新兵们,都喜欢旁观二人打架。
除此之外,木兰摔跤也很厉害,虽然他一般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
不过有一次训练结束后,霍铁把四个伍长留下来摔跤,第一名是霍铁,第二名就是木兰。
不过木兰特别不喜欢摔跤,下手也很重,被他打倒的癞子男和阴郁男在那天之后,都躺在床上休息了好几天。
“你教我摔跤吧,木兰。”
有最强,自然就有最菜,不巧,他南衣修就是那个最菜的。
在这个武力崇尚的时代,几乎每个人都会那么一两手摔跤的诀窍,只有南衣修一窍不通。
就连之前在众人面前丢了大脸的瘦弱男,都能欺负南衣修。
“你啊,真是白长这么高个子了。”
木兰答应下来,手把手教导南衣修怎么在摔跤中获胜。
还有老杨哥,他听说南衣修被瘦弱男打赢后,回来后就用看废物一样的眼神,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啊,白长这么大一双手了。”
在两人的教导下,南衣修感觉自己街头斗殴和摔跤的本事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老杨哥有时会外出,到县城里做工,没错,这年头当兵是可以到城里做工的。
不止管饭,还能攒下一些钱财。
只是这样的工务,往往都被更熟悉规则,更有门路的老兵们占领了。
就这样一天一天,慢慢的好几个月过去,南衣修的弓矢射得更准了,肩膀和手臂也变得更厚。
霍铁也变得更胖了,木兰的身材更显精壮,可以看见明显的肌肉,尤其是那双腿,不带一丝赘肉,小麦色的肌肤,像是一只雌豹。
有时候睡不着的时候,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木兰,南衣修不知道为什么,就有想拿起那双腿把玩的冲动。
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我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还是说穿越的后遗症?
年仅一岁,就有青春期的躁动和烦恼,却毫无自知之明的南衣修忍不住有些焦虑和烦躁。
用屁股挪了挪位置,南衣修拉近和木兰的距离,木兰喜欢贴在最边上睡,他小声的问道。
“木兰,你睡了吗?”
没有回答,只能听见木兰绵长的呼吸声,南衣修重重呼了口气。
“呼——”
将手心放在木兰的腿上,木兰的腿上只有透明的、短短的绒毛。
不像自己,腿毛已经长的可以织裤子,虽然没那么夸张,但的确已经比较明显,可以一眼看出来。
滑!好滑!
而且能感觉到明显的力量感,因为认真训练而生长出的肌肉。只是把手放在上面,就有些心跳加速。
随后烦躁和焦虑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奇怪的安心感,南衣修很快入睡了。
听见耳边阿修绵长的呼吸声,木兰睁开了眼睛,像是中暑了般,豆大的汗从额头流下来,两只眼睛快要变成圈圈眼了。
怎么办?怎么办?
木兰不清楚阿修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忘记——木兰本是女儿身的真相。
总之心情很复杂,一会儿想到,如果阿修是假装忘记了,而故意轻薄自己的失望。
一会儿想到,以阿修平日的表现,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也不想伪装的。
还有其他如害羞,傲娇,责怪,生气等等复杂的情绪不一而足,导致木兰一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未到训练的时间,霍铁居然早早的,就来到了军营,和手下的士兵一起吃过饭后。
“集合!集合!”
众人立刻被召集到一起。
“在过去的时间里,大家表现的都很不错,昨日收到崔将军的加急命令,让我们即日出发,立刻赶往北定城。”
骑着枣红色的驽马,霍铁不断巡视着队伍里的士兵,看见他们被这消息震惊到愣住,停顿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说道:
“各伍长集结好自己的队伍,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走丢,吃过晚饭后我们就出发!”
下午吃饭的气氛是凝重的,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事,没有人开口说话。
就连南衣修都只吃了一碗粥,因为命令下得很急,伙夫甚至没来得及准备饯行饭。
等吃完饭,王哥突然把南衣修叫到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极为少见的叹了口气,这个家中五代从吏的吏六代说:
“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谁知道还能有多少人回来,你小子,吃了我那么多饭,可不要随随便便死了。”
他将一个油布包塞到南衣修怀里。
“你叫了我那么多声王哥,这就算是我给你的,最后的礼物吧。”
王哥再次拍了拍南衣修的肩膀,脸色有些萧瑟,他继续说道:
“好小子,该死的时候肯定是会死的,但一定要争取着活下来,遇事不要闯风头,有事能躲就躲。”
等到王哥离开,南衣修打开油布包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只鸡腿,一只烤到酥脆焦黄的鸡腿,仅仅只是看着,口水就开始“哗啦哗啦“流下来。
“谢谢王哥,我一定会活下来的。”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训练只要有手有脚,总是能做到的,可真上了战场,谁能打包票自己可以活着回来?
就算是老杨和他的老兵弟兄们,哪怕已经活着下战场一次,却没有把握能下第二次。
今晚的帐篷里只有南衣修和木兰两个人,老杨和他的老兵兄弟们团聚,其他人要么是去找同乡,要么去找伍长。
一时间,帐篷里居然冷清下来。
打开包着鸡腿的油布,南衣修没心没肺的大口咀嚼着,每吃一口都要回味一会儿。
看着他这副样子,木兰突然被逗笑了,不过想起这家伙昨晚上不安分的手,他的脸色又沉下来。
“阿修,你知道我的名字吗?”用手卷了卷耳边的发丝,木兰侧着脸,状似无意的向南衣修问道。
“木兰啊,怎么了?”
眨巴眨巴眼睛,南衣修不太明白木兰想问什么。
“我是说全名,我们是一个村庄的,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全名吧?”
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南衣修,木兰忍不住有些羡慕,要是他也有这样的心态就好了,他现在怕得要死。
“呃……那个……我一直以为木兰就是全名来着。”
南衣修似乎依稀记得,之前选拔的时候,霍铁叫过木兰的全名,只是他当时没有认真听,此时已经完全忘掉了。
看着南衣修无知又纯良的眼神,木兰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嗤!”
他,或者说她捂着嘴巴笑着说道:“哈哈哈,阿修,你真是个大傻子。”
捂着肚子笑到前俯后仰,等好不容易结束了,木兰再次开口说道:
“花木兰,花氏木兰,阿修记好了哦,花木兰,这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