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拗不过青衣,最终还是咬牙让所有人出去,前一刻还人满为患的书房,顿时寂静下来,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额头前的碎发挡住了青衣的脸,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拂去,可是她眉头紧锁,怎么也舒展不开。
“不要怕,太医马上就要到了,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他的口中一直在重复,不知道是在安慰青衣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青衣艰难的摇了摇头,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只有紧紧的握住,她才能心安。
“王爷,若是我有什么事,一定要保住孩子,他都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外面的景象。”
“不要乱想,怀孕的人身子本就娇贵些,你这是正常的,我还经常听说有些怀孕的妇人,三天两头的身子不妥,你看你,自从怀孕以来,都没有任何不适,你跟孩子都会平安的。”亲了亲她的手,自己的手也在慢慢抓紧她。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怀孕的人他也见过不少,从未见到过跟青衣一样的情形。
焦急万分的时候,太医终于姗姗来迟,青衣已经昏昏欲睡,肚子很疼,她也想叫,可是没有力气叫出来,只能皱着眉头。
太医还来不及行礼,就被沈云卿抓到青衣的身前为她把脉。见到床上的人,太医也慌了神,王妃脸色苍白,虽会还有呼吸,可是毫无生气。
刹那间,他瘫软在地,若是今日出了什么岔子,恐怕他也活不成了。
沈云卿不敢打扰,只能在太医的身后走来走去,却见到太医把脉过后,取出了银针,沈云卿连忙上前。
“王妃如何了?可是要生产了?”
太医叹了一口气,似有难言之隐,对沈云卿的话他不为所动,冷静的为青衣施针。
事后,太医已经是满头大汗,惶恐的跪在沈云卿的身前。
“王爷。”太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沈云卿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良久过后,一个字才从他的嘴里说出,额头青筋凸起。
“娘娘腹中的孩子已经是死胎了,若不尽快将孩子取出,娘娘怕是凶多吉少。”语气中带着哭腔,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沈云卿险些站不稳,看着床上的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青衣身子一直以来都很好,孩子怎么会突然死了?
“放肆,岂敢胡说八道,张太医呢,今日怎么不是张太医前来?”一直以来都是由张太医给青衣请平安脉,若是有什么异常,怎么会没有听他提起过?
“王爷,张太医前几日染了风寒,已经告病几日了。”
因为青衣这些日子没有什么不适,所以张太医没有来,青衣没有说他也就没有多问,可是,张太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病了?怎么会有那么巧?
“来人,速去张太医府上将人给本王带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双拳紧握,脸色难看,眼神狠戾,如同要滴出血一般,若不是因为青衣还躺在哪里,他岂会克制。
从前的王爷叱咤朝堂,无人不惧,可是今日的他,更让人不敢直视,李太医跪在地上只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只顾着想要在王爷面前露脸,所以王府的人去太医院的时候,他二话不说便主动请缨,那也是因为之前看了张太医记的册子,王妃娘娘腹中胎儿一切正常。
可是,谁能想得到……
“王爷,还请王爷早做决断,娘娘腹中的已经是死胎,若再不取出,只会危及性命啊。”而且就算现在动手,王妃能够活下来的机会也只是七成。
若是他方才没有看错,娘娘是被人下药了。
闻言,沈云卿二话不说,便开口道“你这不是废话吗,赶紧想办法,王妃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整个太医院陪葬。”说罢,又对着屋外吩咐“来人,赶紧进宫,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部带到王府,违命者诛九族。”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能让王爷如此着急,想来也是情况不乐观,个个都攥着手,手心被汗水浸湿。
屋内,李太医再一次为青衣施针,每扎一针都像是做了多大的决定。
为今之计,只有给王妃服用催产的药,可是王妃如今身子虚弱,用药不能太猛,否则凶多吉少。
手中看着药房,沈云卿的手一直在颤抖,最终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