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江家偌大的庄园庭院前,她脚步停滞了一下,判断了一下方向,想走出江家的大门。
“小槿。”
身后有人一声轻唤。
是那样熟悉,那样好听的一道男子声音。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杜舜煌走上前来,高大的身躯微微向前俯倾,同时伸出双臂,轻轻拢住了她:“跑什么?你要到哪里去?”
莫槿徬徨无助的心,似是突然找到主力骨,有了依傍,有了抚藉,也有了最牢固最可靠的保护。
“舜煌!”莫槿伏到杜舜煌怀中,未干的泪水,再次从双眸中冲溢而出,“对不起,对不起!”
杜舜煌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舜煌,对不起!”莫槿的声音既有委屈,又有彻底信赖的娇嗔爱恨,“对不起……我恨了你和你父亲十一年……真的对不起!”
“傻丫头!”杜舜煌低声说着,用双手抬起她满是泪水的脸,拇指轻轻抹着她温热的泪水,“别在这儿傻哭,他们都在看着你呢!走,我们先上车。”
莫槿顺从地被杜舜煌牵着手,上了他的劳斯莱斯幻影。
杜舜煌安抚好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莫槿,又在她额头上似有若无地轻吻了一下,才绕过车头,坐上了驾驶位。
劳斯莱斯幻影轻轻发动,开出了江家庄园,然后沿着景象怡人的柏油山路,穿过偌大的半山别墅区,上到了人迹稀少、景色迷人的山顶。
莫槿坐在车上,一直没有说话,却一直都在哭。她的整张脸,简直可以用泪水滂沱来形容。
杜舜煌也一路保持沉默。
直到劳斯莱斯幻影在山顶停下,杜舜煌才下了车,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将仍在默默哭泣的莫槿拉了下来:“好了,别伤心了!都哭了一路了,还没哭够啊?”
莫槿下了车,一下子扑在杜舜煌怀里:“舜煌,对不起!舜煌,对不起……”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委屈盖过娇嗔,到最后,已是完全的娇嗔泣怨了。
杜舜煌拥紧她:“你怎么回事?是还在恨我呢,哭个没完了?”
莫槿猛吸一口气,抬起了泪眼:“舜煌,我哭,是因为……我再也不用恨你了!虽然,我心里仍然有那么深刻、那么强烈的仇恨!我恨叶知濂!我对他痛恨之极!但是,想到我再也不用恨你了,我就忍不住……我就只想哭!我就只想一直哭,一直哭……”
莫槿眼中闪着泪花,说话的声音,也是难抑激动的哭腔。
“说什么呢?疯言疯语的,真像个傻丫头!”
杜舜煌听着莫槿语无伦次的解释,用双手捧起她的脸,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满是泪花的脸。看着看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心头一阵悸动,他忍不住低下了头,用吻来回答她、劝解她,抚慰她。
她那满脸委屈的神情,她那溢满泪水却充满希望的双眼,她那混杂着悲愤控诉与幸福娇嗔的声音……都让他忍不住心生怜惜。
第一次, 莫槿放下了心头的所有戒备、所有束缚,以及曾经有过的愧疚之感,尽情感受着面前这个男人,令人心驰神荡的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