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弋纠结了半宿要不要给许行霁发一条信息告诉他膏药放在哪里, 可每次手指放在按键上的时候,就又会想他如果真的很疼,那他为什么不来问自己呢?
凭什么每次都得是她去主动示弱?如果放在平常也就算了,但现在……是她决心要开始远离许行霁的时候, 也许不应该继续那些无谓的心软。
思来想去, 盛弋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没有发出去那条看似平淡实则关心的信息。
也许, 她其实也是个挺狠心的人, 说什么温柔啊,都是假装的。
只是一宿都没怎么睡好而已。
第二天一早, 盛弋不用闹钟叫就爬起来做早餐,她起的太早, 因此做了很多, 看着摆了满满一桌子很有食欲的餐食, 她干脆去把袁栗烛叫了起来。
“宝…你到底想干嘛?”袁栗烛是自由工作者, 从来不用朝九晚五的循规蹈矩,因此也就养成了生活没规律想几点起就几点起床的习惯,现如今被盛弋一大早就搅和醒, 简直是困得欲哭无泪,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的:“我,我要睡觉, 好困。”
“栗子, 你吃点早餐再继续睡呗。”盛弋都已经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了,她穿了件钻石型领口的米色上衣, 纤长的脖颈和锁骨被勾勒的很明显, 背着光, 整个人都有种盈盈的温柔感:“我都做好了, 不想一个人吃。”
女孩子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就像是撒娇,袁栗烛看着看着就被蛊惑了,忘记困意爬了起来。
吃饭前刷牙的时候,她还看着盛弋含含糊糊的嘀咕:“弋弋,你可真好看。”
那许行霁,在袁栗烛看来八成是不是瞎了就是傻了,她们家盛弋这种小仙女,拥有了不知道珍惜,等错过了跪下来哭可都没人管。
而且不光是人美又温柔,就连做饭都很好吃,咬着盛弋一早做的葱花饼,袁栗烛心里满是感慨。
“弋弋,你那个新公司现在适应的怎么样了?”她边喝豆浆边问,感觉整个人身子都暖起来了。
“唔,还好吧。”其实新公司怎么样她也不太在意,短时间不要闲下来就行,盛弋齿间咬着清脆的萝卜,不紧不慢的:“其实也就先找个过渡干着,等之后遇到合适的职位,还是会换的。”
以她的业务能力和学历其实一点也不难找工作,只是换的太急了还来不及精挑细选,不过没关系,可以慢慢来。
袁栗烛听着,时不时地‘嗯嗯’两声,仓鼠啄米似的点着头。
她看着盛弋的眼睛t ,困意和倦意不知不觉间都消失了——和盛弋相处就总是会感觉她的眼睛有魔力,能让人平静下来听她讲话,无论做什么都很安心。
两个人就在阳光明媚的清晨吃完了早餐,盛弋按照上班的时间出了门,然而实际上去的地方却不是公司,她给来接她的司机定位的位置是‘群杉花园’。
那是市东面城郊位置开发的一个别墅区,寸土寸金,而盛弋在那里拥有一套七百平方米左右的双层别墅。
这是她母亲庄青留给她的遗产,房产证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因此就连盛云峰也从未涉足过,是盛弋唯一独立的净土……就是她很久没回来住了。
踏进别墅,盛弋就被里面的灰呛了一鼻子,只好打了家政公司的电话找人来打扫。
这里太大了,指望着她自己收拾肯定收拾不过来,那还不如直接花钱省力,只是这别墅是庄青在世时装修的,女人做事精细,家具和摆设也都是她挑的。
庄青从不省钱,所以这里随便一个摆件就有可能很贵,所以她特意请了天假来这里看着也是为了避免有什么意外发生。
盛弋知道这别墅不光是地理位置寸土寸金,就连里面也是处处有玄机,基本就是个大型金屋,可很多事庄青在世时并未和她说过,她也知道的不是很详细。
但盛弋唯一非常清楚的是守护好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就行了,至于钱多钱少的,她并不是很在乎。
家政公司的人来的很快,几个阿姨大抵是第一次来打扫这么漂亮的房子,拿着工具进来时就连连赞叹,看到盛弋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等的时候,就更惊讶了。
其中一个阿姨嘴上闲不住,唠嗑似地问:“小姑娘,这房子是你的呀?”
“是呀。”盛弋笑着点了点头,见几个阿姨打扫的累别墅里的冰箱又空空如也,就外卖要了几杯饮品请她们喝。
“姑娘,你这么有钱啊。”保洁打扫的房子多了,大富大贵的也见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小姑娘在这么高档的地段一个人拥有一栋别墅的,阿姨顿时就感觉眼前的女孩儿几乎全身散发着金光。
盛弋没回答这个问题,正好外卖也到了就跑过去开门。
几个阿姨还是第一次碰到要外卖水果茶给保洁喝的,一个两个的还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喝啊。”盛弋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不喝,我一个人也喝不完这么多啊。”
四五杯呢。
她说的是实话,几位阿姨也就不再推拒,接过来感慨道:“小姑娘,你人真好。”
干她们这行的那出来进入,哪家不是颐指气使的?都认为收了钱的保洁来干活儿就能当佣人随便指使,有几个能像盛弋这么尊重人的?阿姨们心里感恩,干活也更细致了。
这栋房子太大,而且许久没人住,贵重东西有多,打扫起来那还真的费事,一晃几个小时过去了才干了一半。
几个阿t 姨累的大汗淋漓,盛弋看着她们爬梯子登高擦窗户都有些不好意思,忙张罗着请她们吃饭。
吃完饭又干了两三个小时,二楼每个屋子都擦的差不多了,清洁工作才终于见到点尾声的苗头。
盛弋也就是这个时候接到新公司上司的电话的,电话里男人声音很急,急吼吼的要她参加一个饭局。
“吴总。”盛弋皱眉,客客气气的拒绝:“我今天请假了,现在事情还没忙完。”
小作坊,她请假的时候就把她今天的工资都给扣了,凭什么要她现在回去加班?还去饭局陪酒,真是离谱。
“盛弋,你就回来帮帮忙吧,当我求你。”小作坊的经理也没什么话语权,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的装孙子:“今天工资照发,不,三倍给你还不行么?”
“也不是我想叫你加班,只是你的那个设计稿甲方公司看中了,但除了你以外咱们公司没人能说明白啊!”
……
吴勇这句话说的倒没错,设计稿是她的灵感,自然也得由她去解说。
盛弋回头看了眼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房子,无声地叹了口气:“地址。”
吴勇很快发了一个定位过来,盛弋看到后微微挑了挑眉——蒲观,这倒让她意外,这可是商圈酒局的高级会所,如果不是小作坊碰到大单子下血本了,就是对面有意要合作的公司起码也是上层企业。
因为盛家是生意人的缘故,盛弋自小耳濡目染,也接触了一套商圈内的‘规则’。
蒲观是商圈里的权贵才能挤进去的会所,光有钱都不行,在那个阶层里的少爷公主可以在蒲观吃饭喝酒,打牌办酒席都行,但不是那个阶层的,有再多钱也挤不进去。
理论上自己现在任职的这个公司肯定不是能进蒲观的阶层,所以合作的甲方是何许人也?怪不得铁公鸡一样的老板宁可花三倍工资,也要非让自己过去讲解设计稿。
原来是碰到大单子了。
盛弋也来了些兴趣,她遣散了还没收尾的阿姨,还每人多给了几百块钱当辛苦费,而自己收拾收拾准备去蒲观。
路上的时候,饶是盛弋也忍不住有点觉得讽刺,她在现在这个公司里,基本月薪的三千元还不够雇用一次家政公司打扫卫生的钱呢。
无巧不成书,盛弋去的路上绝对想不到许行霁也在蒲观,而且已经打了快要一天的麻将了。
等到了蒲观被工作人员领到三楼后,却碰巧在走廊里看到俞九西从洗手间走出来。好巧,盛弋愣了一下,刚要打招呼,就看到俞九西转了个弯,走到旁边307的包厢里。
呃,她们公司的包厢在309哎,真是巧。
盛弋路过307,下意识地向里面瞥了一眼,结果隐约间看到了没关严的门里一道熟悉的侧影,女孩儿不自觉的停住脚步。
许行霁怎么在这里?他膝盖不疼了么?盛弋眉头慢慢皱起。
烟雾缭绕的棋牌包厢里门留了个缝t 放气儿,俞九西郁闷的一推牌,嚎道:“不玩了!许行霁你他妈是不是开挂了?”
他妈的活生生赢一天了,再玩下去底裤都要输光了!
而许行霁却没接他的话茬说散场,他一整天都是眉目阴郁的能滴水的状态,见状只是摁了洗牌键,在洗牌的噼里啪啦声中淡淡的道:“再来。”
俞九西皱眉:“你到底怎么了?”
半夜就莫名找自己一起喝酒,还组织了一个局拉着不少人一起喝,可没喝醉就开始‘耍酒疯’,又打电话凑人来蒲观打牌……基本疯了一天一夜了,可他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越是这样,俞九西越能感觉到许行霁的状态不好,很不好。
虽然他像是除了老千一样的一直都在赢牌,但是脸色苍白的活像是坟墓里刚爬出来的鬼。
“你才怎么了。”许行霁横了他一眼,歪头哼笑:“废话这么多。”
气氛一时间有些冻结。
“老九,你别婆婆妈妈的啊,不就是输点钱么,难得出来玩一次。”另外两个牌友都是酒肉之交,没有俞九西和许行霁的关系这么近,哈哈大笑的圆了场:“继续,洗牌洗牌。”
俞九西黑着脸不说话,只是继续打。
妈的不就是打麻将么,他奉陪到底呗。
“阿霁,下个月你家那位老太太大寿。”许行霁对面的男人抽着烟,含糊地问了他一句:“你回去不?”
但凡和许行霁稍微熟一点的朋友,想必都会好奇这个答案,毕竟许行霁在许家的处境是大家都能看得到的,苏美锦的生日宴,对他来说就是个无比尴尬却又不得不出席的修罗场。
牌桌上沉默了两秒,随后许行霁打了一颗牌。
“二饼,回啊。”他毫不避讳的样子,说的坦荡:“没什么不出席的理由,除非被老爹打断腿了。”
用自己曾经的伤口做调侃谈资,这一套许行霁已经很熟练了。
“哈哈,也是。”几个男人边打牌边说:“不管怎么样你也是许家一员,阿霁,哥劝你一句,有的时候真别把什么都太放在心上,这样活的还能开心一点。”
原来今天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不开心,但这又不是因为许家。
许行霁沉默的想着,讽刺的勾了勾唇。
结果下一句,对面的男人就无意中提起许行霁不开心的源头:“阿霁,你得和你老婆一起出席吧?我记得是盛家那千金来着,你们俩怎么样了?”
许行霁的手顿了一下,抿了抿唇没说话。
见状,几个人都察觉到了氛围有些不对。
“呃,你和你老婆关系还不好么?”毕竟许行霁在一年多以前可是著名的‘落跑新郎’,虽然之后总有许家三公司和盛氏千金感情和睦的新闻通稿,但关系比较近的朋友们心里面都门儿清——这一年多,许行霁可一次都没把人带出来过。
“没什么好不好的。”许行霁强行让自己不去想昨晚盛弋讥讽的那些话,也不大爱分享自t 己私生活那些事儿,淡淡道:“就那样。”
“那盛家小姐不喜欢你么?”
……
喜欢?喜欢算是个什么狗屁东西。
这个问题又让许行霁想起那天酒醉后盛弋口口声声的‘不要喜欢’和她之后的冷漠,手里的牌都快被他捏碎了。
“咳。”这回轮到俞九西打圆场了,他看了眼许行霁的脸色,轻咳了一声含糊道:“打牌说这些干嘛,盛弋挺好的,等下次找个机会让阿霁把人带出来聚聚不就得了。”
边说,边使劲儿给另外两个人使眼色,另外两个家伙也不是傻子,接到信号后立刻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着:“对,之前在婚礼上我见过那姑娘,长得相当漂亮了。”
“何止,嫂子可贤惠了,也有才华。”
“真的假的?那下次必须见见了。”
如果说这一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冷战都像是在为许行霁心里的弹药埋导火索,俞九西这句无意间想要圆场的话和其他人的附和就成了引起爆发的火星子。
“够了,你们老提她干什么?”许行霁忍不住摔了手里的牌,包厢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火。
许行霁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但他控制不住。
别的男人对盛弋的夸赞让他心底里那些不堪恶劣的嫉妒通通发作起来,每一句都像是在提醒许行霁——盛弋有很多人赞赏,欣赏,喜欢,还包括那个心思都摆在明面上打别人老婆主意的于慎思。
最重要的,还有盛弋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却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家伙。那家伙喜欢她么?如果也喜欢的话,他这个正牌老公算什么?
盛弋酒醉之后的话让许行霁这段时间一直都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莫名的,他不希望所有人发现她的好。
“她有什么好的?”在头顶灯光的映射下,男生并不清醒的眼睛自卑又自负,冷冷笑道:“回答你刚刚的问题,她喜欢我,除了喜欢我,她还有什么优点?”
许行霁最终决定自欺欺人,让他们都误会盛弋喜欢他。
嗯,就是这样,不就是欺骗么?他最擅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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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很多次盛弋都在后悔今天的决定,非常后悔。
如果她不去蒲观的话,哪怕被公司开除,哪怕继续和许行霁保持剪不断理不乱的关系很久很久,她也觉得都能接受——起码她不用亲自听到那么刺耳又伤人的话。
就算以前也被许行霁无意之间弄伤心过很多次,就算是戚夏的事情……但冲击力也远远比不上盛弋亲口听到他说出这句话。
除了喜欢我,她还有什么优点?原来许行霁知道自己喜欢他么?
那她为什么还要喜欢他?自己这个唯一的‘优点’很值钱么?
一时之间,盛弋不知道‘秘密暴露’和‘原来她在许行霁心里毫无优点’这两个事情哪个更让她伤心。
就算之前有过很多次觉得喜欢许行霁很累,不想再继续喜欢他了的时刻,但盛t 弋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可以不再继续喜欢许行霁了。
更准确来说,她不爱他了。
所以盛弋很后悔,后悔今天来到这里不小心听到了这句话。
她有一种自己整个青春都在这句话中结束了的感觉,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啊。走廊尽头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一阵风吹过,盛弋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冰冰凉凉的。
呵,她竟然没出息的哭了。
摁掉口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盛弋吸了吸鼻子后抹了把脸,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她已经不在乎一开始来蒲观的初衷是什么,被公司开除也无所谓,盛弋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平静的给客户讲解设计稿的。
只是转身的一瞬间眼神变得冷冽,盛弋给许行霁发了条微信过去:[回来签字,我们离婚吧。]
那张离婚协议书两年前他就该签字的,实际上这段婚姻的命脉也一直都捏在他的手里。
现在自己终于放开了抓着的风筝线,还他自由。
作者有话说:
许狗,你活该(
我很喜欢写狗血hzc,又有了个脑洞,喜欢的可以收一下,娱乐圈文——
《一腔孤勇奔向你》
宁矜刚入行第一年在各种剧组里当群演,跑龙套,客串一个病人戏份不到半分钟,却要真刀真枪的扎,反复十几次,白皙的手背青青紫紫
她人微言轻没有话语权反抗,而这部电影的男主黎书阑却是当红顶流,懒洋洋的就帮他解了围:“秦导,您没事儿干了为难一个小姑娘?要不扎我得了。”
自那以后,宁矜心里就有了黎书阑这个名字
她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看着他火爆半边天,在全世界的各个地方都留下代言的踪迹,看着他烈火烹油,花团锦簇
同时自己也不断努力着,希望有朝一日能离他近一些
直到黎书阑因为一桩丑闻跌落谷底,惨遭封杀
所有看客都避之不及离去的时候,宁矜走了过去,走到他身边
“是喜欢我?还是想跟我?”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全然变了,笑容邪肆,眼神玩味:“要是想跟我,今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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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书阑有两年的低谷期,宁矜也就陪了他整整两年
在那两年,她了解到黎书阑是因为一个女人才甘愿被陷害,被雪藏,半隐退,而那女人就是他心中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朱砂痣
也是自己永远比不上的存在
两年后黎书阑重回巅峰,宁矜也拎起行李箱,从他们共同的那个屋子搬了出去
只是大雪纷飞的深夜,一向高傲的男人穿着一身单薄的黑西装,跪在门外一动不动
周围无数的摄像机围绕着,都‘咔嚓咔嚓’的记录下当红影帝这卑微至极的一幕——
“今今。”黎书阑眼眶通红,声音嘶哑:“我来接你回家。”
酷哥男主x坚强女主
男主没对其他女人动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