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秦清清的事情耽误了一点时间,但霍时深并没有迟到多久,再加上他在车上已经将需要处理的事情处理好,所以到达会议室的时候并没有在意那些合作商略有些不满的眼光。
在商场上迟到的确是一个大忌,但是只要能够在其他方面有所补偿,就可以粉饰过去。
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绝对性的原则,唯一的原则就是利益,行商的艺术只是利益的平衡。
霍时深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去揣摩客户的心理,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大多数的情况。
而剩下的那些他没有必要周旋,因为那些时间可以用来去创造其余更多的价值。
他并不是一个不懂放弃的人,相反的,他很懂得取舍,唯一看中的便是效率,在商场上多的是面对二选一的状况,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的选择,有时候哪怕是错误的,也必须要坚持下去,反败为胜。
他的那些合作伙伴基本上都是知道他的行事作风的,所以大部分人对他的迟到并没有发表意见。
唯一一个外商在他进来的那一秒却紧紧皱起了眉头,开始发难,“这就是北城最大的公司的待客之道?迟到了整整十分钟!”
他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外商像是没有注意到别人的眼神一样,仍然在不满的表达着自己的怒气,“难道你们国人都是这么不守时的吗?连企业的最高执行者都没有起到束缚和作用的准时观念,我怀疑自己是否能够真的相信你们公司能够达到我们的标准!”
他越说越生气,直接将手中的企划案扔在了桌上,“对于你们来说,这可能只是迟到十分钟的小事,但是对于一个看重时间观念的公司来说,这十分钟很有可能决定着最重要的环节!”
外商语气激动地发表了一番高见,他的中文还可以,但依旧带着夹生的外国口音。
霍时深一直沉默地听着,并没有打断,直到他说完之后才看向他,“说完了?”
外商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猛地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瞧不起我吗?”
霍时深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示意他坐下,“不用这么激动,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很赞同。”
他一出口就是一口流利的法语,听得周围那些合作伙伴一脸茫然。
他们都带了翻译过来,但因为这个外商是德国人,所以带的是德国翻译,后来才发现这个外商中文说的挺好的,翻译也就无用武之地。
那些老板纷纷看向自己的翻译,翻译们都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听得出来他们是在说法语,但是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内容。
外商有些诧异地看着霍时深,“你怎么知道……”
霍时深这次笑了笑打断他,“下回要找茬的时候,记得不要把西蒙斯的话原句照搬。”
外商眨了眨眼睛,脸色有些窘迫,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的确认识西蒙斯,他是个很厉害的商人,跟他也有过很愉快的合作……”
“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霍时深依然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语气打断他,将他扔在桌上的企划案拿了过来翻开看了几眼,“他让你今天过来用这些条款约束我?”
他看完之后,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一旁的al,“我之所以用法语跟你交谈,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和西蒙斯做的一些事情并不是没有人察觉,为了不浪费彼此的时间,我希望我们能够坦诚布公地谈谈。”
外商愣了一下,随即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霍时深。
不愧是西蒙斯的儿子,警惕性和洞察力都是一流,难怪西蒙斯那么迫切地想要收服这个男人,的确是要比他那些草包儿子们强多了。
也就只有一个陆易斯还能稍微看得过去,但是自从他出了车祸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这样看来,面前这个男人的确是优秀到能够做西蒙斯唯一的继承人。
不过看他这刚烈的性子,外商摇了摇头,啧啧了几声,应该不简单。
……
车内。
宁小满看了几眼时间,有些烦躁,不是说很快就会出来吗?为什么现在还没任何动静?
她拿出手机,自己已经给霍时深发了好几条短信,但是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她有些抓狂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很想进去看看,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够打扰到他工作。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知道霍时深只是在工作,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所以才迟迟没有出来,但她心里就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
就在她焦躁的时候,肚子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立刻扶着腰坐在位置上一动也不敢动。
宁小满这才发觉她刚才又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懊恼地抿住了嘴角,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容易产生波动?
只要霍时深不在她身边,她就特别容易东想西想。
以前产检的时候医生也有叮嘱过她,一定要让她放松心情,因为孕妇的情绪很有可能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那刚才他们的宝宝也是感觉到了,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妈妈的不满吗?
宁小满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就在这时,前面的司机忽然把隔板降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说:“太太,霍总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我能不能暂时去上个厕所,很快就回来?”
宁小满看他一脸菜色,没有多想挥了挥手,“去吧。”
反正车外面也围了一群保镖,他在不在都没有多大的影响,司机连忙下了车。
耳边没有响起车门关上的声音,下一秒她感觉到司机又回到了车上。
宁小满连眼睛都没睁,懒洋洋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些神经分裂,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是没有带纸吗?”
“是没有带你。”一个熟悉的带着调笑的声音响起。
车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宁小满立刻睁开眼睛,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李衍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