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朕总觉心神不宁
乾清宫内，烛火盈盈，姬致举杯畅饮，面带醉意，静妃娇羞斟酒，眉梢带笑。
“陛下，这酒——”静妃小心翼翼地接过姬致递来的酒杯，“臣妾酒量浅薄，恐怕不能饮多。”
姬致微一挑眉，轻笑道：“爱妃担心什么？朕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话音未落，他忽地起身，踉跄着扑向静妃，酒杯翻落，酒水洒了一地。
“陛下，您——”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小太监匆匆入内，打断了两人的纠缠。
“启禀陛下，摄政王求见。”
姬致神色一滞，随即又恢复醉态，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摄政王姬玄一袭墨衣，踏入殿内，目光落在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臣见过陛下。”姬玄深深一揖，声音低沉。
姬致摇摇晃晃地起身，散乱的衣衫半敞，面色潮—红：“皇叔何事？朕正与爱妃饮酒作乐。”
静妃慌忙起身，行礼后退至一旁，眼神却频频与摄政王交汇。
“陛下，皇陵修缮已完毕，按祖制当举行祭祀天地之礼。”姬玄语气沉静，“臣特来请示，此事该如何安排。”
姬致摇摇晃晃地走到案前，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祭祀之事，皇叔自行安排便是。朕嘛——"”
他猛地将酒一饮而尽，“朕只想与爱妃共度良宵，这些繁文缛节，就交给皇叔了。”
摄政王眉头微蹙，却又很快舒展：“陛下醉了。臣改日再来。”
殿门刚关，姬致眼中醉意顿消，他冷冷看了静妃一眼，转身走向内殿，头也不回地吩咐：“知礼，送静妃回宫。”
静妃应了声，正欲起身，一阵异香扑面而来。她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软软倒在了榻上。
姬致回身，看着已经昏迷的静妃，嘴角微勾：“你认为如何？”
帘后走出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是姜妩。
姜妩轻抚裙裾，缓步上前，“摄政王应是信了。”
姬致坐回案前，目光幽深：“爱卿觉得摄政王会如何应对？”
“摄政王必然放松对陛下的警惕。”姜妩唇角微勾，眸光流转，“如此正好，我们便可暗中布局。”
“爱妃的意思是，让他继续误判？”
姜妩微微点头：“摄政王只要盯着臣妾就好，陛下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
姬致若有所思，目光落在昏迷的静妃身上：“那她如何处置？”
姜妩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轻轻在静妃鼻端一拂。
“陛下，这迷魂香能使人短暂失忆，但不宜久闻。”姜妩迅速收起瓷瓶，“陛下还是退后些为好。”
姬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却并未多言。知礼静立一旁，早已见怪不怪。
“祭祀一事，陛下有何打算？”姜妩忽然问道。
姬致冷笑一声：“摄政王欲借祭祀彰显权威，朕若出面阻拦，反显得小家子气。不如退一步，让他主持便是。”
“臣妾倒有一计——”
次日早朝。
姬致高坐龙椅，面色凝重。殿下众臣肃立，气氛紧张。
林阁老拱手出列：“陛下，皇陵修缮已完工，按祖制当举行祭祀天地之礼，请陛下示下。”
姬致点头：“此事关乎社稷，必不可怠慢。依朕看，祭祀之礼，不如请摄政王主持。”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吏部尚书顾宏立刻出列，面色愤怒：“陛下！祭天大礼，自当由天子亲自主持，岂可假手于人？摄政王怎能代陛下行此大礼？”
礼部侍郎也连忙进言：“陛下，此乃大不敬！祖宗礼法不可废，天子之责不可推！”
大臣们纷纷附和，摄政王姬玄垂首立于一旁，面色阴沉。
姬致佯装为难，叹息道：“诸位爱卿所言极是。只是朕资历尚浅，恐有疏漏，才欲请皇叔代劳。如今看来，还是朕亲自主持为妥。”
众臣连忙称颂陛下明智，摄政王眼中寒芒一闪，拂袖离去。
听姬致转述后，姜妩掩唇轻笑，轻摇羽扇：“既然如此，祭祀之礼仍需万分谨慎。臣妾已命端妃加派守卫，不容有失。”
摄政王府内，姬玄端坐于书案前，静静翻阅着一封密信。
他低声自语，手指轻叩案几，“姜妩，到底是你在背后主导，还是？”
“来人。”
侍从无声入内，躬身静候。
“去查一查近来各部新任命的官员，特别是与林阁老交好的。”姬玄眼神幽深，“另外，盯紧姜妩和林阁老的一举一动。”
“是。”
祭祀前三日。
姬致身着祭祀龙袍，于太庙内细细检查祭祀用具。林阁老在旁指点，姜妩站在不远处，静静观望。
“爱妃以为，此番祭祀可有变数？”姬致低声问道。
姜妩微微摇头：“陛下安心。臣妾已命知礼调派精锐暗卫，四处戒备。端妃也亲自检查了祭器，不会有差池。”
姬致轻叹一声：“朕总觉心神不宁。”
正说间，知礼匆匆入内，拱手道：“陛下，附近小国派使臣前来进贡，已至京城，请示如何接待？”
姬致与姜妩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警觉。
“何国使臣？”
“启禀陛下，是西域的吐蕃。据说带了珍奇异宝和数名美姬，还有……”知礼顿了顿，声音压低，“还有一批奇特的兵器，自称能克敌制胜。”
姜妩眉头微蹙：“臣妾未曾听闻此国与大秦有何往来。”
林阁老捋须思索：“吐蕃小国，地处西域，确有贡使往来，实是罕见。想必是慕我大秦国威，前来示好。”
姬致沉吟片刻，缓缓道：“既如此，明日朕便在崇德殿接见他们。知礼，去安排吧。”
知礼退下后，姜妩忽然问道：“陛下可知晓摄政王近日动向？”
“摄政王正暗中联络各部旧臣，似有所谋。”姬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放心，朕已有准备。”
姜妩微微颔首，又道：“此番西域使臣突至，恰逢祭祀大典，时机蹊跷。臣妾不得不多想。”
“爱妃的意思是？”
姜妩缓步上前，低声道：“西域诸国与大秦素来贸易往来不绝，却从未闻有吐蕃。更何况此时进贡武器，未免……”
“不怀好意。”姬致眼中精光闪烁，接过她的话，“朕会谨慎行事。”
丽妃手中捧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娘娘，这西域使臣来历不明，臣妾已派人严密监视。”
姜妩接过密信，仔细阅览：“一有异动，立刻禀报。”
西域使臣，祭祀大典，摄政王……这局，怕是没那么简单。
太极殿中。
姬致着龙袍，端坐龙椅之上，面容肃穆。
“宣西域吐蕃使臣觐见！”
殿门大开，一队装束异域的使臣缓步入内。当先一人身着紫袍，头戴宝冠，举止高贵。
身后跟着数名侍从，怀抱珍宝，再后是数名肤色白—皙的美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