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气。”叶柔看向被学生包围住的学生会成员,见他们应付不来,笑道:“反正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孙白情不置可否,耸耸肩。
自此后,a大的学生会正式成为学生连接学校的桥梁,真正发挥了它的作用,不再是个好看的摆设。
“江得海,有人要见你!”
监狱里是看不见阳光的,江得海脚步沉重而缓慢,骤然走进亮堂堂的探监室,下意识要抬手挡眼睛,但沉重的镣铐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苦笑一声,放下手,待目光适应刺眼阳光,看到来探监的人,有些诧异。
年轻男人坐在椅子上,身穿黑色衬衣,微微敞开的锁骨上露出些青黑色纹身。
碎发下,是一双深不见底的阴骘双眸,看着便让人通体胜寒,脊背发凉。
“只有十分钟,抓紧时间。”狱警提醒过后,关门离开。
探监室里只剩下江辰和江得海,说是父子,却比陌生人还要生疏。
江得海一扫精英专家的自傲,头发花白,双手被镣铐坠着,慢吞吞在椅子上坐下:“你来是想嘲笑我的?”
江辰:“我没那么无聊。”
上一世他或许还会在意,但重活一世,江得海和赵雨燕已经和他无关。
在他心里,两人甚至还不如周老头养的瓜瓜。
他之所以来见江得海,是隐隐觉得江得海或许认识李锐。
这还是叶柔提醒他的,李锐和江得海不是亲兄弟,但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相像,一定有些原因。
“我来找你,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李锐,认识吗?”
江得海不语。
江辰指骨敲敲桌子,不耐烦道:“别装傻,我知道你记性很好。”
虽然不想承认,但江辰的超绝记忆力,很大程度上是来自江得海。
江得海抬眼,仔仔细细看了看这个没有养在他身边的儿子。
一扫初见时外露的阴骘、危险,如今的他,如好刀上了鞘,不见锋刃,却比之前更危险。
——江辰的改变,还要多亏家里老人,给他上的锻炼心性的课:插花、钓鱼、锯木头、晒药材、写书法……
江得海感叹道:“看来你真的娶了个好媳妇,比我走运,长得漂亮还有背景,你不用像我一样,为了站稳脚跟,要去睡不想睡的人。”
江辰拧眉,冷笑道:“你没爽到吗?”
极其粗俗的一句话,江得海被成功噎住。
“占了便宜就别说风凉话了。”江辰懒得和他废话,再次问道:“你到底认不认识李锐?”
似是察觉到江辰耐心告罄,他坦然承认道:“我认识,当然认识。我的初中同学,以前常被曲之欺负,我帮过他两次。”
江辰不信:“你会有那么好心?”
江得海耸耸肩,带着镣铐的手放在镯子上,笑道:“我虽然是个人渣,但也有底线,顺手做好事,何乐而不为。”
江辰凉凉看着他,不说话。
长久沉默下,江得海率先投降,坦然道:“李锐是走的郑校长后门进的学校,我有心想给郑校长留个好印象。”
江辰拧眉:“郑校长?”
“就是你媳妇的外公,现在的政协主席,郑致远啊。”江得海感叹道:“你小子运气真的很不错。”
江辰指尖敲动。
他是知道李广一家和郑老头渊源的,简单来说就是农夫与蛇。
没想到,李锐上学的事,也是郑老头帮着解决的,这一家人真是吸着郑家的血,占尽了便宜啊。
江得海:“你为什么突然问李锐?他和你有仇?”
但他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指望着江辰回答。
他继续道:“你别看李锐瘦瘦弱弱很好欺负,但其实他心最狠最毒,当初破四旧,他用这法子报复了不少人,就连……”
江得海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郑致远突然被举报、下牛棚……也是他干的。”
江辰眉头微动:“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亲眼看见了。”江得海很满意江辰的反应,微微后靠,眉眼露出几分得意。
他出身低,仗着脑袋聪明,读书成绩不错,但也因此被那些家里有权有势,学习成绩却不好的人欺负。
幸好,郑致远担任校长,很尽责。
只要他知道学校有霸凌事件,便会严肃对待,轻则打电话告家长,重则全校通报,甚至还会联系记者上报纸。
这一通操作下来,学校风气肃清,但那些学生也嫉恨上了郑致远。
李锐被欺负也有这一部分原因,他或许也因此恨上了郑致远,反手写了举报信。
他写举报信的信纸,还是江得海借给他的。
写信之前,他刚被曲之欺负过,手被重重踩了一脚,根本握不住笔,江得海那一天很有空,同情心泛滥,帮他写了信。
信交上去的第二天,郑致远就被人带走了,之后再出现,儒雅稳重的郑校长被打成了臭老九,游街示众。
江得海还以此为戒,告诉自己绝不能滥好心。
你以为救的是人,其实是鬼,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