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婕妤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话都不敢说。
殿内气氛凝固了好一会儿。
秦太后转动着佛珠道:“收起你这些腌臜心思,但凡哀家察觉你对后妃出手,你自此就在慈宁宫后殿,青灯古佛、相伴一生吧。”
秦婕妤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姑母,嫣儿认错,嫣儿真的不敢了。”
她哭得可怜,秦太后终究是疼她的,语气和缓了点:“尤其是裴美人,别去动她,知道了吗?”
这个时候,秦婕妤哪敢反驳,只一个劲地点头保证。
秦太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她似是极累,摆手道:“回宫去吧。”
秦婕妤这才敢起身,她腿脚跪麻了,走路踉踉跄跄的。
宫人来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秦太后在殿内看着这一幕直摇头。
“这一巴掌下去,嫣儿许是恨上哀家了。”
孟嬷嬷安慰道:“婕妤年纪小,难免不懂事,等再大些,就能理解太后娘娘的苦心了。”
“但愿吧。”秦太后叹息,“但愿这一巴掌能打醒她,不让她误入歧途,哪怕她恨哀家,哀家也认了。”
孟嬷嬷慢慢给她捏着肩:“太后娘娘再三强调了,婕妤定会往心里去的。”
秦太后将佛珠放在小几上,捏了捏眉心:“若她真的不听哀家劝告,执意扰乱后宫,哀家会亲手把她关进后殿的。但哀家最怕的是,是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孟嬷嬷低声道:“太后娘娘是指,裴美人?”
秦太后面容惆怅:“嫣儿若是真的对裴美人下了手,恐怕哀家也保不住她了。”
孟嬷嬷了然:“那么多年,皇上第一次在您面前,说要带位宫妃给您瞧瞧,可见是上了心的。”
秦太后感叹道:“皇帝是哀家所生,他什么样哀家这个生母最清楚。先帝多情,而皇帝太过薄情,哀家原先以为,情爱于他无用,没想到他会动情。皇帝这种薄情的人一旦动了心,那就认定了此人,不会更改了。”
“若是有一日,嫣儿真的对裴美人出手,皇帝动怒,哀家肯定要向着自己儿子,只能弃了这个侄女。”
孟嬷嬷道:“若真有那么一天,太后娘娘也不必伤怀,您已经很对得起秦家了,对得起婕妤了。”
秦太后目光悠远:“是啊,哀家已经很对得他们了,是他们太不满足了。”
皇帝登临大位后,她并没有当年的疏远而怪怨秦家,反而给秦家求了荫封。
因着她,秦家从一介官吏之家改换门庭,成为京都炙手可热的勋贵伯府。
可他们不甘一世的荣华富贵,竟想再出一位皇后或是太后,延续这份富贵和荣光。
所以迫不及待求到她面前,要将秦嫣送进宫。
秦太后喃喃道:“你们想要的,哀家都给你们了,至于剩下的路,只能你们自己走了。若是走错了,可不要怪哀家心狠啊。”
翌日一早。
裴听月这回有心无力,想起也起不来了,只得让人去告了假。
皇帝是真的天赋异禀!
她被折腾得腿酸腰痛的,而皇帝天不亮就一身清爽地上朝去了。
她心里后悔,暗暗发誓,再也不胡乱勾人了。
吩咐人告假之后,裴听月睡了个回笼觉,直至日上三竿才醒来。
人醒了,迟迟不想起,直到宫人把膳食摆好,她才懒懒起来。
忍着腿软,移步坐到了梳妆台前,让人给她梳头。
云舒看着她脖子锁骨上的印记倒吸一口凉气,云筝也欲言又止。
裴听月见两人不动,疑惑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