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进了寝殿,丝毫没有在意这个,径直坐在的榻边。

    刚才皇后来了承明殿一趟,他已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

    “让朕看看伤到哪里了。”

    裴听月没让他看,只抱着人不撒手,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心安。

    谢沉感受着怀中温热的身子,叹了口气,拥得更紧些,“才几日没在朕身边,就又受了伤,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裴听月喃喃:“若是可以,嫔妾才不想离开皇上呢。”

    谢沉轻轻一笑:“独占着朕吗?朕的裴美人越发娇纵了。”

    裴听月哼唧。

    两人抱了好一会才分开。

    谢沉查看完她胳膊处的伤口后,问道:“还伤到哪里了?”

    裴听月不好意思说,支吾半天,才缓缓拉开锦被一角。

    谢沉了然。

    他想要掀开锦被,看看她伤得如何,却不想被她阻止了。

    裴听月压着他的手,小脸红得不行:“嫔妾没受多大伤,皇上别看了。”

    谢沉没多说,直直看着她。

    裴听月被这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最终败下阵来,视死如归地拉开锦被。

    殿内烛光摇晃,微黄的光线落在一双赤裸修长的腿上。

    裴听月不自在地动了动。

    谢沉看着她腿上斑斑红痕,微不可及地皱了皱眉头。

    “还没上完药?”

    裴听月低低应了声。

    拿起榻前小几上的药膏,谢沉用指腹抹了一块,轻抹在她大腿外侧。

    冷白如玉的指节接触肌肤时,会带着点痒意,不过这种痒意,很快就被药膏的清凉所代替。

    裴听月舒服地闷哼几声。

    听到这声,谢沉不自觉指节一顿,他抿了抿唇,终究没说什么,认真替她抹完了药,拉上了被子。

    裴听月轻声问他:“皇上去看昭容娘娘了吗?”

    谢沉摇头:“朕先来看你。”

    被人最先惦记着,裴听月很是高兴,她眸中升起雀跃之色,抑制不住地亲在他唇边。

    谢沉眸色一暗:“朕又不能留在这里,别勾朕。”

    裴听月娇纵开,她歪了歪头:“这是嫔妾给皇上的奖励。”

    谢沉喉结微动,看向她娇艳的唇瓣,哑声道:“是吗?看来听月学艺不精啊,奖励不是这么给的,朕教你一次,你可要好好学。”

    …

    两人胡闹了好一会,谢沉才离开。

    送他走后,天还尚早,未到就寝的时辰,裴听月穿着寝衣下了床榻,去外间榻上摆了一局棋打发时间。

    云舒云筝打发了春夏秋冬四个宫女,又命梁安梁福守在殿门口,随后进了殿内。

    裴听月淡声问道:“东西都处理掉了?”

    云筝道:“是。”

    简短对话后,云舒拍着胸脯,在殿内走来走去,感叹道:“可能奴婢真是个坏胚子,竟没半点良心不安,还很高兴。”

    裴听月悠悠落下一子。

    “你什么没做就是坏胚子了,那谋划整个事情的我,岂不是坏得没边了?”

    “美人才不坏,是颜宝林罪有应得,敢对美人出手,她活该在冷宫待着。”云舒迅速反驳,随后又开怀道,“也不枉咱们筹谋这么久,总算除掉这个碍眼的宝林。”

    云筝笑着接话:“美人筹谋那么久,可不只是要扳倒她而已。”

    云舒只看到表面,并没有看到底下的算计,她眨眨眼:“还有什么?”

    裴听月眉骨上扬,指间夹杂一子重重落下,声若朗玉,“此计,一石三鸟。”

    端午后,她就在筹谋此局。

    先是让梁安梁福趁着半夜宫中侍卫换班时,故意弄松了烫金牌匾的铁扣。

    随后又打探了颜宝林穿何种颜色的衣衫,故意穿了同色系出现在众妃面前,让她备受奚落,将她的怒意点至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