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把宋贵妃三个字直接说了出来。

    “住口!”崔皇后喝止她,怒不可遏地说,“黄婕妤,你空口无凭就想污蔑贵妃吗?!”

    谢沉也不虞地望向她。

    黄婕妤眼中闪过慌乱,她结巴道,“嫔妾…嫔妾只是猜测而已…”

    她说完后,殿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宋贵妃确实有能力弄来乌头,可她身体虚弱,闭宫不出已久,为何要害姜淑妃的孩子呢?

    这说不通。

    可光这样推测,又不足打消全部疑惑。

    后宫之中,保不准会有人同黄婕妤是一样的想法。

    眼下最好的办法是,搜宫以证宋贵妃清白。

    随便走个过场,也好堵住悠悠之口。

    思至此处的裴听月心中一紧,她原以为今日此局是专门为她而设,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竟然牵连到了宋贵妃…

    她还没指出金簪重量疑点,事情又到了另一个不可控的地步。

    若真的又在长乐宫前殿搜出赃物…

    裴听月眸子一暗,把疑点一事咽了下去。

    她倒要瞧瞧,背后之人要搭多大的戏台子!

    打破沉默的人是梁尧。

    “回皇上、皇后娘娘,奴才有话要说。”

    一屋子目光落在他身上。

    梁尧弓腰说道:“刚刚奴才奉命搜裴才人住处时,正好遇见了贵妃娘娘,说清楚来龙去脉后,是贵妃娘娘监管奴才们搜的。”

    “在裴才人住处搜出东西后,贵妃娘娘怕惹上嫌疑,于是让奴才们将整个长乐宫搜了一遍。奴才们搜了,并无其他发现。”

    这一番话将宋贵妃的嫌疑洗清楚了。

    谢沉掀起眼皮冷冷看了黄婕妤一眼,“这下,你满意了?”

    黄婕妤被这目光看得瑟缩了一下:“嫔妾就知道,贵妃娘娘不会做这种事的。”

    宋贵妃的嫌疑洗清了,局面再次僵住。

    裴才人住处搜出来的乌头,到底是哪来的?

    这件事到底是她一人所为,还是受人指使呢?

    众人思虑着。

    黄婕妤还是不甘心,她破罐子破摔,径直提议,“皇上、皇后娘娘,咱们别在这里猜来猜去了,这乌头是哪里来的,裴才人心里最清楚,不如将她押入慎刑司好好审理。”

    崔皇后不悦:“这是要严刑逼供吗?哪怕不是裴才人做的,重刑之下,恐怕也会承认。更何况,拷打嫔妃有违天家仁慈,真这么做了,恐怕会宫内宫外议论不止。”

    “那皇后觉得,该怎么办呢?”谢贤妃言语不耐,“这裴才人迟迟不认罪,又不能责罚,咱们在这里干等着不成?”

    裴听月正思虑着要不要吐露疑点之时。

    殿内“扑通”一声。

    定睛看去,是文宝林。

    与裴听月同期进宫的后妃。

    她居然从绣墩上滑了下来。

    文宝林面色苍白,一脸失神,她的宫女想要把她扶起来,可文宝林仿佛失了力气软成一滩,压根起不来。

    谢贤妃道:“呦,文妹妹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莫不是你和裴才人同流合污,亲手策划了这件事,现在承受不住压力了吧?”

    文宝林使劲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

    她竟是连称谓都忘了。

    谢贤妃面上嫌弃无比,她皱眉问道:“那你弄这副样子做甚?”

    文宝林不说话,依旧瘫坐在地上。

    “问你话呢!”谢贤妃语气陡然尖了起来,“本宫看你心里有鬼!”

    “还有人…”文宝林全身发抖,含糊不清说了一句。

    她这模样太反常,谢沉开了口:“文宝林,把话说完整。”

    “还有人…”文宝林依旧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