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没觉得圆脸姑娘不自量力，反而觉得她率性天真。
仿佛十多年前的自己。
喜欢的直接，热烈，但哪又如何。
还不是遭受了背叛。
祝她好运吧。
许清欢跟她不熟，也没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径直离开。
圆脸姑娘被无视，气得想丢掉手里的板栗糕，但举起来时，又依依不舍放在怀里。
转身去周道济办公室。
周道济的办公室和他本人一样严肃板正。
看诊桌上只有一台台式电脑，电脑桌边摆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放着几份文件。
剩余都是空荡荡的。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圆脸姑娘自然走进来，把板栗糕放他桌上，“道济哥，今晚有时间陪我吃顿饭吗？”
周道济头也不抬，手指灵活飞快敲着键盘。
“不去。”
圆脸姑娘脸垮了下来，越过办公桌来到他身边，手刚要搭对方肩上，就被一个文件夹推开，“赵宥恩，你这么喜欢管别人家的事，你要不去当个调解员去？”
圆脸姑娘叫赵宥恩，和周道济是世交。
两人相差三岁，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周道济自小就是个严肃小老头，干什么一板一正，很少有人跟小老头孩子玩。
赵宥恩却很喜欢他。
是他的小尾巴，可周道济不鸟她。
她锲而不舍，从三岁跟到了十二岁。
周家落魄，周道济被迫到了京都，两人更不可能联系。
她多方打听，半年前才重新找到她的道济哥。
又当起了跟屁虫，奈何人家不买账。
如今又接到了周道济亲妈的嘱托，要周道济和她吃饭缓和关系。
但周道济不答应。
赵宥恩被拒绝的次数多了，有了免疫力，但今天冒出个许清欢，她的雷达检测全面覆盖。
“道济哥，你不会喜欢抓药的女人吧？这才拒绝和我吃饭。”
这话脱口一出，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看见了周道济射来的凶狠目光。
她的心脏骤然一紧。
像是被狮子盯上一般，“别打她的主意。”
周道济太早暴露了心思，反而激起了赵宥恩的不甘。
她脸上笑得甜美，心里却想了无数种弄死许清欢的想法。
“我就是觉得她长得像我姐姐，想跟她联络感情，道济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你喜欢她？”
周道济眸光沉沉，一言不发盯着人，更渗人了。
赵宥恩不自觉后退两步。
脑海里浮现出十二岁时，周道济做的某件事。
他手起刀落，把一条婴儿手臂粗的蛇砍掉。
蛇血溅他脸上，没有害怕，反而带着嗜血的癫狂。
此时表情收敛，但那股阴森劲很吓人。
“道济哥，我就是顺嘴一说，你别放心上，我这就先回学校去。”
说完，她飞一般溜走。
而这时，周道济直接拨打一个电话，不等对方温柔如水的呼唤，直接警告，“别再派蠢货来打扰我，要不然，我让你彻底见不到我。”
“儿子，你……”
女人惊慌声刚起，就被挂掉了。
周道济随手丢掉电话，眼睛却看向电脑屏保，是一张好多人的合影，但他的手指抚摸上一张笑颜如花的脸。
眼里淬满了星星。
“大师兄，有危重病人，速来。”
这时，头顶的语音播报传来焦急的声音。
周道济一秒变成严肃脸，快速起身往门外走去。
而熬药区的许清欢，盯着咕嘟咕嘟的药罐子。
神思翻飞时，电话突然响个不停。
她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本来不想理睬，催命过后，是狂轰乱炸后的短信。
她点开一看，竟然是迟非晚。
要邀请她到咖啡厅叙旧。
她们两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有什么旧需要叙的。
对方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又发来一条，上面写着，想不想知道五年前车祸的真相。
脑子剧烈抽疼，不敢置信的念头浮上心头。
难道五年前的车祸是有人蓄意制造的？
还是迟非晚故意钓她的钩子。
不管如何，她必须去一趟，但不能孤身前往。
她扭头吩咐熬药师傅帮忙照看五红汤，抓着包去找周道济。
被告知有危重病人需要他亲自操刀。
权衡利弊下，她找到了六师兄。
他是个活宝，嘴皮子厉害，更主要的是中医法律双博士。
带着他准没毛病。
“六师兄借用你两小时。”许清欢闯入对方的办公室。
这小子上班期间，微信响个不停
一口一个宝贝叫着，笑得春心荡漾。
典型的花花公子。
“我费用很高的，小师妹，你能付得起吗？”六师兄这个纨绔，嘴上说着他很贵。
行动很敏锐。
脱掉白大褂，扭头对身后两个实习生吩咐，“一会你们大师傅问你，就说我被你们小师傅带走了。”
两个实习生是漂亮姑娘，点头如捣蒜。
许清欢真想捂脸，六师兄真是够了。
这是选学生呢，还是选美呢。
连徒弟都选的貌美如花，啧啧，真会享受。
白色奔驰外。
两人弯腰上车时，暗处闪光灯亮了几下，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许清欢猛然回头，向后看了看，没发现任何人。
“小师妹，怎么了？”六师兄肩宽腿长，抢了主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时，发现许清欢没有上车。
“可能是我的错觉。”许清欢弯腰上了车。
汽车行驶时，六师兄打开了话匣子，把这五年自家师傅没有后，小师妹许清欢病倒，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
不忘告状，“大师兄就跟中邪一样，把我们当驴使唤，工资不给涨就算了，还每天压榨我们十八个小时，有他那样黑心的师兄吗？”
许清欢扭头笑着问，“六师兄这是从哪个小姑娘身上学的讨薪办法？”
六师兄嘿嘿一笑，“小师妹，这都被你发现了？我还以为你脑子没……”
话没说完，许清欢清冷的眼神落他脸上。
六师兄赶紧闭嘴。
消停了不到一分钟，又开始八卦起来，“你借我这两小时，不会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吧？”
六师兄长得邪里邪气，做事轻佻不说，还特别自恋。
许清欢惦记迟非晚说的真相，没心情跟他开玩笑，认真开口，“六师兄，一会你不仅是我的嘴替，还是我的辩护律师，我跟小三的对话，你要随时保持录音。”
“你被绿了？”六师兄满脸惊愕。
奔驰差点撞向前方汽车的屁股，好在六师兄凭借插针的高超技能，避免事故发生。
惯性使然下，许清欢身体向前扑去，最后又被安全带给拉回来。
一扑一拉间，她差点吐了。
没好气开口，“六师兄，我没被绿死，也被你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