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站在洞口,望着越下越大的冻雨,眉头紧锁。寒风夹杂着冰雨打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外婆,娘,”她转身说道,“我们把剩下的粮食都做成饭团吧。这天气不知道还要恶劣到什么时候。”

    “正合我意。”莫母点头道,“这天气越来越冷,做好的饭团能放得久些。”

    两家人各自忙活起来。幸好苏嫣之前准备了麻杆,此时正好派上用场。莫母一边生火一边感叹:“阿嫣想得周到。要不是有这麻杆,这雨天还真难生火。”

    苏嫣笑了笑,在玉龙谷时收集麻杆,就是为了防这一手。只是麻杆烧得快,不够经用。她看了看受伤的大舅,轻声说道:“大舅,等你伤好了,咱们得捎些枯树枝在身上。”

    莫正德应了一声,心中有些愧疚。那晚遭遇异鬼,这一家子爷仨都挂了彩,如今只能让外甥女一个人操劳。他看着苏嫣忙前忙后的身影,心中既是心疼又是自责。

    另一边,青柔柔看见陈婉晴想帮忙做饭团,连忙阻止:“嫂子,你歇着吧,我来。”

    陈婉晴还想说什么,韩六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听三婶的。”少年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低沉,带着几分威严。陈婉晴悻悻地坐了回去,脸上闪过一丝不甘。

    苏嫣看在眼里,对自己这个二徒弟越发满意。若没有韩六谷和青柔柔压着,这陈婉晴怕是早就闹出事来了。

    山洞里,火光摇曳,映照着众人忙碌的身影。莫母和莫梨花在揉米团,青柔柔在一旁帮忙,韩六谷则负责添柴生火。苏嫣时不时看看外面的天色,又去查看几头骡子的状况。

    冻雨依旧在下,打在山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洞外的温度越来越低,连山洞里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咳咳——”莫正德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苏嫣连忙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

    “大舅,你的伤还没好,别着凉了。”她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厚实的棉衣,“把这个披上吧。”

    莫正德想要推辞,但看到外甥女坚持的眼神,只好接过棉衣披在身上。苏嫣又给他倒了一碗热水,看着他慢慢喝下。

    莫远山见状看了看洞外漆黑的夜色,眉头紧锁:“这天气不对劲,得想办法弄些柴火,不然熬不过今晚。”

    洞里一片寂静,只有火堆噼啪作响的声音。苏嫣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莫母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苏嫣的肩膀。

    苏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还有这么多人要照顾,还有这么远的路要走。

    “我去外面看看。”她说着,披上蓑衣走向洞口。

    “阿嫣!”莫母喊住她,“外面太冷了,你”

    “娘,我就在洞口看看,不会走远的。”苏嫣回头笑了笑,“您放心。”

    站在洞口,苏嫣望着漆黑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冻雨依旧在下,打在蓑衣上发出细碎的响声。远处的山峦隐没在夜色中,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这一路走来,他们失去了太多。但她知道,不能停下脚步。明天太阳升起时,他们还要继续赶路。因为,阆州还在远方等着他们。

    寒风夹杂着雨丝,从洞口飘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火堆噼啪作响,却驱散不了山洞里弥漫的阴冷。

    众人忙活到半夜,才将所有饭团做完。

    苏嫣站在火堆边,手里拿着饭团,却迟迟没有动作。她拿起的是最先做好的饭团,瞧,东西都冻得跟木头似的。她心中一惊,这温度降得太快了。

    她的目光透过洞口,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这天气,来得太过蹊跷。

    “阿嫣,”莫远山踱步过来,看到苏嫣发愣的样子,不由放缓了语气,“怎么了?”

    她随手将饭团扔回了竹篮,眉头微皱:“外公,这饭团冷得太快了。若是在野外,恐怕早就冻硬了。”她的指尖还残留着饭团的温度,却已经冰凉刺骨。

    莫远山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目光闪烁:“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忧虑。

    “什么事?”苏嫣抬眼看向老人。火光映照在莫远山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

    “永昌年间,我在外头跑买卖,碰见了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说是从宣城逃出来的。”莫远山顿了顿,“那年宣城先是遭了冰灾,死了不少人,后来又闹瘟疫,整个城都快亡了。”

    苏嫣心头一震。她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朝廷竟然能将如此大的灾情压下来?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那个乞丐说,他是改名换姓,东躲西藏才逃过朝廷的追查。”莫远山叹了口气,目光投向洞外呼啸的风雨,“今晚这天气,怎么看都不对劲。”

    莫母将怀里的苏安搂得更紧,声音发颤:“这可怎么办?”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苏安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给孩子多一分温暖。

    “娘,别担心。”莫志刚连忙说道,“我们已经走了半个多月,再有五天就能到阆州,只要赶在寒潮来临前找到住处就行。”

    “阆州?”陈婉晴尖声道,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赵将军不是说异鬼正在攻打阆州吗?我们这不是去送死?”

    青柔柔冷冷瞥了她一眼:“不想去可以留在山洞等死。”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最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大概是快来月事了。

    陈婉晴猛地站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她刚要发作,就被韩六谷一把按住。

    “别吵!”韩六谷厉声道。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婉晴一看到这张与韩云福相似的脸,顿时蔫了:“好好好,六谷别生气,二婶听你的。”她缩回角落,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青柔柔看在眼里,心中一酸。战乱之下,每个人都像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她将韩六禾搂得更紧,悄悄抹去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