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恒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知道就行了，非得说出来。”
“这不是显得您重视我吗。”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先把隔壁那小子送到酒店。”
柳青岚立刻站起身，“这样，开个套房，我跟他住一块儿。”
蒋恒略一思忖，“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准跑。”
“咱不是商量好时间了吗，我寻思您回家也得再回来，不如去酒店歇会儿，回来加班也方便。”
“也行。”蒋恒出门叫了两个年轻强壮看起来一拳能把柳青岚撂倒的同事过来，“走吧。”
他们五个人开了两辆车，蒋恒开车带着他俩，张涛和柳青岚坐在后排，两个人各看向一个窗户，手指同样紧紧抓着裤子。
柳青岚余光中发现了那辆熟悉的白色跑车，眼眸微眯。
为什么江延川会出现在这里？
他转念一想，江延川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公司老总，不能拿家里蹲的黑客鼠鼠的标准来推测这人的行为。
没准儿江延川只是过来谈合作。
前几天他故意暴露了自己认识江延川这件事，只说是一个孤儿院里待过，路上遇见就加了联系方式，但是人不太熟。
蒋恒没说什么，仿佛彼岸互助那个案子已经在他脑子里消失了，江延川这三个字没能掀起任何波澜。
可是柳青岚知道这一切并不像男人表现得那么风平浪静，这也是他这一次会主动大胆提议自己当警察的线人为他们提供情报的原因。
他需要把蒋恒对自己的怀疑控制在一定范围，让这个经验老道的刑警放不下戒心，又掌握不好调查的力度，最后只能查出一些人尽皆知的皮毛。
两辆车开入与市局两条街之隔的连锁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蒋恒停稳车看向面色不太好的张涛，“怕了？”
“你们”张涛后半句话没说出口，但他充满怀疑的视线一直在柳青岚身上来回扫着。
右面那辆车上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人下来，两个壮汉满身肌肉，说话声瓮声瓮气：“队长。”
张涛刚明白这两个人才是保护他的警察，他纠结了一路的这个瘦弱青年或许是跟他一样的人。
“抱歉。”
一声道歉突然在车内响起，柳青岚起先没反应过来，对上张涛的眼睛后知后觉，“你在跟我道歉？”
“我为我的狭隘自大感受到的深深的愧疚，请您原谅我！”
这话的隔壁岛国味儿太重了，柳青岚甚至没明白这个人在狭隘什么。他一脸懵逼地点头，“小事儿，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下车，外面那两个兄弟快等急了。”
蒋恒拿上手包，“他们两个负责保护和监视你们，都是队里数一数二的精英，你们放心。”
张涛和柳青岚老实巴交地跟在蒋恒身后，一个低着头看着五个人的鞋子往电梯挪，另一个感觉这家酒店非常眼熟不断地抬头打量着四周。
酒店大堂装潢低调奢华，看起来不起眼的小摆件都需要几百张红票子才能拿下。
门童不断发出欢迎光临的声音，柳青岚在蒋恒订房的时候伸手拦住了他，“我来。”
前台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更热切了几分，“柳先生，好久不见。”
得，这个地方他也是熟客。
“你失忆之前经常带着邱可过来。”蒋恒小声解释，“他们认识你并不奇怪。”
“还是顶层总统套房挂在江总账上吗？”
柳青岚将准备好的话吞回肚子里，咬牙切齿道：“是。”
难怪会在这看见江延川，合着这家酒店是他的产业。
蒋恒对他特殊的态度有些疑惑，碍着有其他人在场没有深究。
一直到拿着房卡上到顶层，柳青岚一直闷闷不乐，甚至直接冲到酒柜前拿了一瓶价值十七万的红酒。
没人知道他在气什么，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也没人敢问。
蒋恒视若无睹，“你们自己商量一下怎么住。”
“他睡主卧。”柳青岚伸手指向张涛，“我睡客厅。”
“”蒋恒颇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想跑。张涛跟你一起睡主卧，他们两个在客厅轮流值班。”
柳青岚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意，“让他们其中一个来主卧贴身保护张涛，我去跟另一个换班。”
“我们听队长的安排。”
“可以，约法三章。”
青年不用想都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能跑路，不能冒险，不能伤人。”
蒋恒满意地点头，“周兵贴身保护张涛，刘杰把这小子盯紧了。有其他问题吗？”
没人有异议，他弯腰拿起包，“我先走了。”
留下四个人面面相觑。
其余三个人对此场面非常适应，只有张涛还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连沙发都不敢坐。
柳青岚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招呼他：“过来，站着干嘛？”
另外两位刑警把房间里所有的窗帘拉了起来，又检查了一番确认无隔间和暗门之后才坐回沙发上。
很显然他们打算就这么耗上一夜。
柳青岚感觉没意思，刷着手机思绪全飘到了离开的蒋恒身上。
另一边
蒋恒刚到办公室还没坐下，吴桐声兴奋的猴叫就飞了出来。
“说正事。”蒋恒没好气儿道。
“杨玉洁之前租的那个房子里有了新发现。”吴桐声嘚瑟地快要扭成麻花，“杨玉洁租过的那个房子的现任租客听说她死了，到处放辟邪的东西镇宅，然后在沙发和墙壁夹角的地板里发现了一整袋白色粉末！现在已经送去检验上面的指纹，马上就能出结果。”
蒋恒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报警人是谁？”
“房东啊。”
“租客呢？”
“问完就让他们走了。”
“成分是什么？”
吴桐声憨厚挠头，“是安眠药，杨玉洁生前经常去医院开安眠药，这不就对上了吗！”
难道真让这小子捡了个漏？
“跟我过去看看。”蒋恒把车钥匙扔到他怀里，“你开。”
今天折腾了一天，他再继续开两个小时去杨玉洁住处，一来一回可能会被路边的同事判疲劳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