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还住在您家里吗。”吴桐声小声叭叭，“能不能养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
蒋恒没养过这种带毛还活蹦乱跳的玩意儿，并不觉得多只猫添只狗有什么可纠结，“随便。”
“您这意思是答应了？”
“你问柳青岚。”他不负责养，跟他说这些没有用。
吴桐声立刻掏出手机给柳青岚发了二十九条长达六十秒的语音矩阵，处处透着摆脱野人身份的喜悦。
漫展上的柳青岚早有先见之明地提前把他的消息静音，他和唐曌两个人热衷分享的性格真是如出一辙。
时间逼近中午，聚集在舞台附近的人越来越多。柳青岚没掺和进去，挑了一个视野开阔能看到唐曌的位置看节目。
说是节目，其实就是把嘉宾请上来打个招呼，媚一下粉丝，然后开始毫无新意的歌舞表演。
比起这些无趣的东西，他更想去舞台背后那个疑似假门的位置看看。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舞台两侧同样挤着许多人，完全过不去。
“我们消失的时间够久了。”
柳青岚回神，“该营业了。”
两人离开这个偏僻的角落，回到舞台旁边的摊贩处。
朱淇非常自然地在各个摊位中游走，只需要随手一指想要的东西，后面的柳青岚就会自动买单。
没办法，不可能让她自己花钱。她现在顶着唐曌的身份，花钱的账户是朱淇算怎么回事。
他警惕地陪着朱淇转了一圈，时刻留意着舞台周围。
一切都很普通，就像那群人没有插手一样。
但柳青岚知道，那些人现在就分布在场馆中，时刻紧盯着自己。
朱淇百无聊赖地戳了戳他的腰，“你说，他们栽赃你，栽赃我，还是她？”
前天她也留下指纹了！
柳青岚给了她一个这还用说的眼神，迈开腿向舞台后方走去。
“你确定现在去找吗？”朱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会儿还有随机舞蹈。”
“等这些环节都结束就该散场了。”
“那样不好吗？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天，回家洗个热水澡，躺在沙发上惬意地吃着冰镇西瓜。”
柳青岚有一瞬间的动心，“不好。”
这种事没有今天，还有明天，未显示时间的定时炸弹总会引爆，并不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就能混过去。
他加快脚步走到舞台侧后方，朱淇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这面墙贴了一层格子墙纸，接驳的部分不同程度地卷了角，之前有装饰物挡着看不出，现在光秃秃一片所有痕迹无所遁然。
来到唐曌说的位置，柳青岚上手触摸墙壁，隔着手套摸不出感觉，他用指节轻轻叩响面前这堵墙。
回音悠长，这面墙绝非承重墙。
朱淇戴上橡胶手套，从另一侧向两边寻找那道暗门。
两人从中间走到两侧，又回到中间汇合。
柳青岚摇头，“没有痕迹。”
“一样。”
他略一沉吟，“从膝盖位置再找一遍。”
这次果然有了新发现。
朱淇查看的那一侧膝盖上方位置的贴纸和周围有微弱的色差，她跟着色差找到贴纸的一头，用力扯下。
只容一人趴着进出的小门出现在两人眼前。
她先俯下身钻了进去，打开相机录制周围的环境。
柳青岚守在门口，嘴里叼着刚才朱淇塞过来的烟，整个人华贵又颓废。
“进来。”朱淇找了一根笔卡在门口，“小心。”
他俯下身跪趴在地上一点点挪进去，“可惜了这套西装。”
“有干洗店。”
里面的高度和外面一致，放了三四张落满灰尘的办公桌，散落在地上的纸面写着2022年年度总结。
“废弃的办公室。”柳青岚不客气地翻找几张桌子里的东西，“没什么用。”
朱淇站在门口，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这里以前是伯辉科技的办公室。”
夹在门上的笔被人踢了进来，落锁的声音响起，他们被彻底关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不知道外面的人听见了多少，朱淇不敢轻举妄动，迈着小碎步走向柳青岚。
经过刚才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柳青岚已经对她充满了防备，“站在那别动。”
朱淇低着头笑了起来，“不要在意这些小事，我们现在应该一起想办法逃出去。”
“先回答我，你和伯辉科技三年前猝死的那个员工是什么关系？”
“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不用夸奖我。”柳青岚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浑身的肌肉绷紧，如同自己领地被入侵的猛兽。
朱淇收起笑容，手机的闪光灯打在他身旁的镜子上照亮整个房间，除了她所在的那一小块角落。
“要不要坐下来慢慢聊？”她自顾自坐到其中一把椅子上，目光幽怨充满仇恨，“你查过伯辉科技，应该也查过我。自然清楚我有个妹妹，何必明知故问。”
“卢美娜不是加班猝死。”
她的手指微微一颤，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半分，“不是。”
柳青岚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死因是什么？”
“和通告一致，心脏骤停。”
“什么原因导致的心脏骤停？”
朱淇冷脸看向那个小门，“官方给出的结论是心肌梗死，但是我在她的尸体上发现了多处电流斑。她一定是触电引起心脏骤停才会死亡。”
柳青岚重新打量四周，“你想回到这里寻找当年的线索，关门的人就是之前跟踪你的人，他们在保护你。这栋大厦的闹鬼传闻也是你做的？”
“是。”她点头，“我拜托那位先生查过来龙去脉，并没有发现异样。甚至我有时候会怀疑，那些电流斑只是我的错觉，但当我拿起手机，一张张照片都能证明这就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这个被打扫过很多次的现场是我唯一能保存下来的东西。”朱淇怀念地拂去桌面上的灰尘，“我信不过警察，但是我愿意相信你，相信你身后的蒋恒。”
柳青岚走到房间另一侧，摘下手套感受着此处由外向内渗透的空气，“你不怕我打开这扇门离开吗？”
朱淇胸有成竹，笃定道：“你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