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跟你没关系。”
乐毓明显不想多谈。
“当我没问。”
程径澜不咸不淡答了句，又拿起手机继续回复工作消息，直到餐厅工作人员将餐食送上来。
程径澜用餐很快，也就用了一刻钟的样子。
吃完，两人一同离开餐厅。
程径澜问：“都逛了哪儿？”
乐毓视线落在各处的监控上，说：“五层到八层。赌场在第五层，剧院、影院、电玩城在第六层，购物中心在第七层，第八层就是主餐厅。五层以下是引擎室、仓库、医务室，以及船上工作人员的住宿区。”
程径澜：“我刚下来的时候逛了下我们住的那层和第九层，第九层是一些特色餐厅，spa中心和健身房在第十层。”
除开这些公共区域，其他的便是住宿区。
其实这些从游轮区域分布导图就能知道，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己走一遍和从导图上看到的，实感还是不一样的。
指不定关键时刻能用上。
“我去第九层。”乐毓停下，看向程径澜：“你——” 程径澜对上她的目光：“我跟你一起。”
乐毓看了他一瞬，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第九层的特色餐厅主要是一些特色料理，比起楼下的主餐厅，第九层反倒人多不少。
经过其中一间特色餐厅门口时，江娅、薄亦淳等人正在里面用餐。
薄亦淳胃口不佳，用餐的时候没吃几口，倒是喝了不少的救，江娅和许诗婧等人一直在安慰她。
发现乐毓和程径澜的，是正对玻璃隔墙的江娅。
“亦淳，程学长在外面。”
听到这话，薄亦淳立即回过头去看，果不其然，见程径澜和乐毓从外面走过。
薄亦淳脸色一变，立即起身，小跑着追了出去。
“程径澜！”
乐毓、程径澜停下，回头看去。
见薄亦淳朝他们疾步走来，乐毓说：“我先走了。”
话刚落下，程径澜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没给她离开的机会。
乐毓皱眉，用眼神询问，后者淡淡看了她眼后，并未给出解释，就将视线转向了薄亦淳。
薄亦淳走到二人面前，视线径直落在程径澜抓着的乐毓手腕。
她先是满眼恨意瞧了眼乐毓，而后转向程径澜，恨中又参杂着爱，讥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关系这么亲密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乐毓还没跟蒋慕周离婚吧？程径澜，看不出来，你还有当男小三的癖好，还是说，你们男人就好这一口？”
程径澜并不接话，漠然道：“没别的事情，我们先走了。”
说完，程径澜攥着乐毓手腕就转身要走。
薄亦淳跑上前挡在二人面前，目现水光，矜傲凌人道：“我让你们走了吗？”
与此同时，江娅、许诗婧也追了过来，见双方对峙着，他们立即走到薄亦淳身旁。
“亦淳。”
江娅叫了薄亦淳一声，用声音以作安抚，然后又看向乐毓和程径澜二人，指责道：“程学长，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亦淳这些年掏心掏肺对你好，你在监狱里的时候，她不顾家里的反对四处为你奔波，等你出狱后，又没日没夜陪着你创业，给你介绍人脉拉关系。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吗？”
程径澜没有丝毫动容，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不值得薄小姐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
许诗婧都听不下去了。
她也想像江娅一样说几句，可刚说出一个字来，就意识到自己不是江娅。
这里没她说话的份儿。
于是，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相较于许诗婧的愤愤不平，以及薄亦淳的怨憎，江娅反倒沉得住气，并未因程径澜这番话动气。
江娅反驳道：“程学长，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应该让亦淳来评价。何况——”
江娅停顿了下，指责的语气更明显：“如果你一开始对亦淳就不是认真的，那你就不该接受她的付出，应该果断拒绝她。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公司，功成名就，成了大老板、企业家，就想一脚把亦淳踹开，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渣吗？”
“江娅，别说了！”薄亦淳制止道。
薄亦淳不想江娅这样评判程径澜，因为程径澜并不是江娅说的那样。
对于江娅的连番指控，程径澜并不做任何辩解，淡声道：“我说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这话，让江娅前面说的那些长篇大论都成了废话。
江娅被程径澜的话噎住，半响不知该说什么。
在短暂的沉默后，江娅将目标转向了乐毓。
“乐毓，你呢？”江娅皱着眉，一副不理解的样子，“你跟亦淳这么多年的朋友，你非要抢她的男人吗？”
乐毓并不想参与其中，也不想搭理江娅的诘问。
手腕被程径澜掐了下。
转念一想，她确实算不上“清白”。
于是，坦然应答道：“抢了，又能怎么样？”
江娅又一次被噎的不知该说什么。
薄亦淳眼底的恨意再次涌现，她刚想说些什么，身后一个推着餐车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各位先生、女士，麻烦让一下。”
僵持的气氛被打断，薄亦淳、江娅、许诗婧等人回头看了眼后，往旁边挪了下。
江娅和许诗婧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名推餐车的工作人员脸上。
乐毓也在看那名工作人员。
那是一张很陌生，又十分俊美的脸，还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身量很高，肩宽腿长，穿着游轮上工作人员的统一制服，穿在他身上，像是经量身定制的。
像是察觉到乐毓的视线，快从他面前经过时，对方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很寻常随意，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很快，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进了先前薄亦淳出来的那家特色料理店。
乐毓收回视线，沉默两秒后，问程径澜：“走吗？”
程径澜没回答乐毓的话，只是拽着她的手腕离开。
薄亦淳双眸猩红，还想追上去，被江娅拽住，“亦淳，别追了。”
薄亦淳攥紧拳头，咬紧牙，看着程径澜牵着乐毓的手走远，最终眼泪还是滚了下来。
江娅见状，眼底闪过一抹厌烦，面上还是温温和和的，劝解道：“亦淳，程径澜确实不值得你这样，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你何必非得在他身上耗着。”
薄亦淳沉默许久，幽声道：“世界上再多的男人，跟我都没关系，程径澜只有一个，我就喜欢他！”
江娅暗暗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劝了。
在她看来，薄亦淳这恋爱脑已经到了晚期，没救了，脑子里除了“程径澜”三个字，估计再装不下别的东西。
-
跟薄亦淳几人分开后，乐毓和程径澜上了第十层，然后回了各自的房间。
乐毓闲来无事，拿了本书在手上，不过不太能看得进去，尤其船在海上有些微晃动，没看几行字，就感觉有些犯晕。
以前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晕船，闭上眼睛缓了会儿，还是觉得有些不适，于是根据游轮导图上的联系方式，打给了医务室送晕船药过来。
同时，导图上还有各个餐厅的联系电话，可以跟餐厅订餐，让工作人员送到房间来。
乐毓看了眼，将导图册放了回去。
她趴在窗户边的长桌上，盯着窗外邃沉的海看了几秒，晕感又重了几分，只能闭上眼睛稍作缓解。
耳边隐隐能听到海浪波动的声音。
乐毓闭眼数着那一下又一下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铃声响起。
她忍着不适去开门，见到门外送药的工作人员时，愣了一瞬。
“乐小姐，这是你要的晕船药。”
年轻俊美的工作人员递了三颗晕船药给乐毓，又说：“乐小姐除了晕船，还有没有哪里不适？”
乐毓伸手接过晕船药，垂眸看了眼，又抬起眼皮看向面前的年轻俊美的工作人员，视线落在他胸口的工作牌上。
申永宁。
过了两秒，乐毓视线再次落在申永宁脸上，淡淡回了句：“没有。”
申永宁露出职业微笑，说：“乐小姐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如果吃了晕船药还觉得不舒服，请务必及时联系我们！”
乐毓点了点头，应了声“好”，视线还落在男人脸上。
申永宁并未因乐毓直勾勾的注视露出慌乱，依旧有条不紊：“不打扰乐小姐休息了，乐小姐，晚安。”
乐毓没说话，还看着申永宁。
申永宁朝乐毓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等下。”
申永宁走出两步后，乐毓开口叫住他。
申永宁转过身来又倒了回来，态度语气很好地询问：“乐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