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进来一脸怯怕:“夫人。”
王淑宁冷瞟她:“去吧,好好伺候大人,但是你记住了,你是我的人!懂了吗?”
“奴婢知道了。”
春妮刚跟着小厮到墨府书房外,就碰到府中另一罗刹。
薛毓敏一袭翠色罗裙,拦住春妮,上下打量:“你就是王家派来的丫头?”
春妮福身:“敏夫人吉祥。”
薛毓敏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巴掌:“贱婢!大人也是你能伺候的?王家真是手段低劣,让贱婢来伺候大人。”
春妮捂着脸,眼中含泪,墨府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朱清及时出现:“大人等着了,春妮,你进去吧。”
春妮赶紧逃离薛毓敏魔掌。
薛毓敏道:“朱清,我带了补汤给大人。”
她要往里走,朱清挡住,“敏夫人,大人今日看着心情不好,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翠果上下打量朱清,今日他穿了件蓝色衣袍,腰束得很精壮,她不由的咽了下口水。
拉薛毓敏,“侧夫人,王家手段下作,让咱们做,咱们都不会做,咱们听朱清的,别惹大人,回去吧?”
薛毓敏想到墨凌川发火的恐怖模样,怏怏的掉头就走。
翠果把食盒塞进朱清手里,眼波含情,“大人不吃,你吃,别浪费了。”
还趁机摸了一把朱清的手,朱清心一惊,拿着食盒掉头就回院里。
这个胖丫头,眼神好可怕。
书房内,墨凌川一袭月白色锦袍,正在批阅公文。
见春妮进来,他放下笔:"过来。"
春妮战战兢兢地走近。
墨凌川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深邃:"疼吗?"
春妮一愣,随即明白他问的是脸上的巴掌印。
她低下头:“奴婢奴婢不疼”
墨凌川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瓷瓶,“这是上好的伤药,拿去用吧。”
春妮接过瓷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大人”
“记住,”墨凌川忽然压低声音,“既入了墨府,你是我的人,不是王家的。”
春妮心头一震,抬头对上墨凌川的目光,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看不清的迷雾。
眼前男人,不仅有权势富贵,还长得儒雅斯文,风度翩翩,很难不让她动心,尤其是昨夜已经成了他的女人。
“奴婢日后就是大人的人。”
她抬眸,眼波含情,只要抓来这个男人,就能改变卑贱奴婢的命运。
墨凌川阅人无数,又心机深沉,已经从春妮的脸上神色把什么都了然于心。
和他估算的一模一样。
昨夜他要了她,今日王淑宁定然会侮辱她,那么现在他稍加示好,这个女人将成为他在荷贵院的一把暗刀。
用王家的人做他的刀,再好不过。
可以让他解决无法插手王淑宁养胎的事情。
他要杀掉自己的孩子,多少有些难以下决断,可犹豫不是他的个性。
他无法容忍姜苡柔以外的女人生下墨家长子,无法忍受心爱女人生的孩子日后只能是庶出。
“你在王家做了几年丫鬟?”
“回大人,三年了。”春妮低下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家中可还有人?”
“有个生病的娘,还有个年幼的弟弟”
春妮声音哽咽,“奴婢每月都要寄钱回去”
墨凌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带着淡淡的哂笑。
他伸手抬起春妮的下巴:“为什么不说实话呢?你娘前几年开绣坊欠了债,你年幼的弟弟有痨病”
春妮慌忙跪下,“大人,奴婢无心欺骗,是怕大人嫌弃奴婢。”
墨凌川指尖敲在桌面,“我不会怪你,你如此可怜,让我怜惜,你家里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春妮眼中泛起泪光:“大人当真?”
“自然。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春妮一脸茫然,“只要是大人吩咐的,奴婢必将万死不辞。”
“很好。”墨凌川眉眼和煦,从桌案抽屉里取出一个看着普通的小罐子。
他拉过春妮的手,肌肤相触,春妮害羞的脸红。
他身上有一抹淡淡的檀香气息,和自身的儒雅气质相融,好闻极了。
“你只需要把夫人用的安胎香换成这个香片即可。”
墨凌川知道,王家人看得紧,就是防着外人接触汤药,那他就从熏香 与 贴身衣物下手。
这盒浸过藏红花、莪术油的熏香片替换原本的安胎香,只需半月,药性自会从肌肤渗入血脉。
春妮瞳孔骤缩,墨凌川教派的任务,信息量太大,让她反应不过来。
大人要害夫人肚子里的胎?哪里有害自己孩子的父亲?
墨凌川轻抚她手,叹口气,“夫人跋扈,我不敢想她生下嫡子,日后会多变本加厉的闹事,我想找一个温顺知我意的女人生下儿子,继承家业。”
好似在暗示她什么。
他一双剑眉下,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的如沐春风,让春妮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可她还是害怕,毕竟没干过害人的事。
“大人,奴婢害怕……”
见春妮动摇,墨凌川将一袋金叶子推至她面前:“你弟弟的痨病需要辽东老参,你娘的织坊欠债,我都会打点好。”
“夫人的为人你也看到了,你在她手下会有好日子吗?你若是做的好,侍妾的位置,我可以给你。”
从奴婢变成主子,这是个天大的诱惑,春妮颤抖着收下香片。
“别怕,放心去做,不要让我失望,嗯?”墨凌川拍拍她的手。
“奴婢知道了。”
这是敲门砖,春妮下定决心,她要改变自己是贱婢的命运。
深夜,皇宫已经宵禁。
养心殿后殿,烛光摇曳。
焱渊一袭月白古香缎絷衣,衣料轻薄如蝉翼,勾勒出他颀长精壮的完美身形。
刚沐浴完,发梢还滴着水珠,俊美的面容在烛光下更显妖冶。
“啊!”他忽然惊叫,“帕子又破了一个洞!”
全公公连忙上前:“陛下,奴才这就送去修补”
“不必,“焱渊摆手,“宣司衣局。”
大半夜,宫里的流浪猫都安歇了。
片刻后,十五名司衣局女官气喘吁吁地赶到养心殿。
刘尚宫努力平稳呼吸:“陛下,不知深夜传唤奴才们有何事吩咐?”
焱渊坐在罗汉榻上,手中捧着一条丝帕,神情痛惜:“刘尚宫,你来看看。”
刘尚宫上前,只见帕子上有两个破洞:“陛下,这帕子丝质薄,容易破损。不如让奴才们修补,再绣些花样”
“不必,”焱渊打断她,“取针线来,朕要自己补。”
满殿宫人目瞪口呆。
刘尚宫颤抖着递上针线:“陛下”
焱渊接过针线,修长的手指捏着细针,墨眉紧锁:“这针眼怎么这么小?”
全公公小声提醒:“陛下,您得对着烛光”
“朕知道!”焱渊瞪他一眼,凑近烛光,眯起眼睛,“这线怎么老是不进去?”
刘尚宫小心翼翼:“陛下,您得先把线头捻细”
“朕在捻!”焱渊不耐烦道,“这线怎么跟朕作对?”
突然,“啊!”他一声痛呼,“朕的,矜贵的,有力的,修长的,白皙的,如玉的手,扎到了!”
满殿宫人齐声哭喊:“陛下!陛下”
焱渊看了眼手指上的血点,冷眼扫过众人:“鬼嚎什么?朕驾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