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渊也没想到，赵方旭没琢磨出来的事，张楚岚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确实，锈铁那段故事，让他对比壑忍有了超出对鬼子兵的恨意。
如果只是侵略，那他不会对比壑忍有其他看法。
自家弱，那就怨不得敌人来打。
国家之事，从古至今如此，只是它们做的，已经超出了侵略的范畴。
可比壑忍，它们竟然扎根了下来。
损掉了那么多好手，死了那么多英杰，结果还是让它们扎根下来，并且潜进了高层。
这种事，于清渊忍不了。
“楚岚，我确实比你多知道一些事，所以也要比你多做一些事。
别多想，也别深究，我的事，你能知道的就知道，不该知道的也别琢磨。”
越是以异人身份在这世上行走，于清渊越能感觉到自己的秘密有随时暴露的可能。
他倒不在乎穿越的那点事暴露出来，只是没必要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世界是假的，只是一个漫画家笔下的漫画世界。
这话他敢说，也要有人敢信才行。
所有人就活生生的生活在这个世上，那天地、那寰宇星空，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难不成做得了假？
可事实上，根本无论真假。
用维度来说，于清渊原本的世界可以是32维，现在的世界可以是31维。
从原本的世界看现在的世界，就是纸片，但在他们自己眼中，他们是有高度的。
这就好像一个人站在百层高楼去俯瞰五十层的高楼一样。
五十层的高楼也是高楼，但在百层高楼俯瞰下去，也只是平整的画面。
当然，这只是于清渊个人的猜测而已，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印证。
而他的另一个猜测就是，所谓超脱和飞升，就是一场升维之旅。
这一点，他是通过莫明居士吴曼推测出来的。
吴曼在照见五蕴皆空后，仰望着寰宇，瞳孔中映射出璀璨星空，最后却在了结了恩怨后，坐化在王家。
于清渊试着站在吴曼的视角去思考，究竟是怎样的事，会让自己在照见五蕴皆空后，选择坐化，而不是继续钻研佛理，攀登通天路。
答案，似乎也呼之欲出。
试想下，当你花费半生，终于得偿所愿，照见了五蕴皆空，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话本中的一个角色。
这种打击的沉重，哪怕再怎么内心坚韧也挺不住。
你可以继续去走通天路，以期有朝一日完成羽化，飞升至更高维度。
但，吴曼没那个机会了。
他已经太老，他看到了自己的位置，明白此生无望后，了结尘缘后坐化，就是他唯一能做的。
至于反抗……
只能说是个非常可笑的，蝼蚁的倔强。
随意挥挥笔，你的一生就将转变，你的生死本就在高维的一念之间。
甚至，连你能发现这一点，都是高维故意为之。
为的，也不是看你的反应，就只是高维突发奇想而已。
高维不在乎你是否看到了真相。
可能高维都没有去设定你会看见什么，只是给了个开放的事件，然后设定你固定的结局。
你就看到了什么，高维不在乎，高维只是想把这个故事写好，用以吸引他的读者。
如果有所谓的反抗，也必定是高维设定好的。
因为，高维早给你设定好了一切，你的思维，也只会跟着高维的设定去走，不会发生半点偏移。
甚至于清渊都有想过，自己是否真的穿越。
或许，也只不过是一本同人文里的主角，这样所有合理的、不合理的一切就都合理了。
这也是于清渊不想再去寻通天路的主要原因。
天地的感应状态里，让他明白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事。
一个，古人早就给了答案的事。
我思，故我在。
不管是不是穿越，即便就是在同人话本里也好。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现在存在，这就够了。
思维，是他自己的。
即便有作者，那作者也无法时时刻刻操控他。
因为作者要吃饭，所以不可能事无巨细都写下来。
那些没有写下来的部分，就是他真正的自我。
于清渊也想过，他这么大的转变，会不会也因那个给自己执笔的作者而起。
如果真是一本小说，那就要讲究合理性。
而如果是一本同人小说，上限就已经被锁死了。
一人之下，他看过。
既然他记忆里没有看全，说明给他执笔的作者也没有看到后续。
如此，他知道的，就是作者知道的。
一人之下里没有提升维的事，也没有说通天到底会怎样。
那么，作者不敢给他写升维，因为那样就和原着不符，一旦崩了，书就废了。
不过怎样对现在的于清渊来说都无所谓了。
从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同人文里的主角后，他整个人反而更加放松。
要真是那样，怎么安排是作者的事。
作者能亏待他吗？
从前面的整个经历过程来看，都是有惊无险。
再者说，同人就图一个爽，一人之下又不是什么苦情文。
小的人情世故，老的热血沸腾，作者没给写的太爽，肯定也不敢写的太打压。
拿捏了作者的心态，于清渊心境可谓是极其放松。
操控去呗，反正他能活好久。
等故事结束，余下的就是他真正的人生，怎么想怎么觉得赚，压根用不着焦虑。
当然，于清渊并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怎样，只是有这么个想法，真相如何他也并不关心。
他和张楚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着徐四从办公室里出来。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满脸郁闷的徐四才从里面走出来。
“四哥，怎么了？”
见他脸色不好，张楚岚关切的询问着。
可徐四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转向于清渊，不满的说道：
“你小子给我加工作量是吧？行啊你个小兔崽子，走，跟哥哥我练练去，今天不让哥哥我揍高兴了，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徐四流里流气的话语，并没有让于清渊有什么别的反应。
他只是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
“好吧，肯定把四哥你陪高兴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