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兰打完电话就走了,温悦却站在那里愣了半天的神儿,似乎在犹豫还要不要来看他,但最终还是走到他病房门口,只是她并没有进来,只把手中的鲜花放在了门口的地板上,目光深邃,而后转身离开,她一走,欧阳明兰就返身回来,她把整束花抛进了垃圾桶。
戾气在曲文川的周身翻涌,很明显,温悦是误会他和欧阳明兰好了,抱着不打扰他的目的离开。
他骨节捏得咯吱咯吱的响,欧阳明兰……
欧阳明兰被一阵头疼疼醒了,最近几天,她睡眠一直不好,偶尔还会做恶梦,梦里,曲文川凶神恶煞般的找上门来,这人,果然是不能做亏心事的。
她起身下床,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温水下肚,头疼似乎好一些,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 于是躺下,好半晌睡着。
早上起来,头依然疼,欧阳明兰洗漱后,化了个简单大方的妆容去了欧阳氏在华盛顿的分公司。
车门推开,她的高跟鞋还未曾着地,她的秘书便匆匆过来了,“欧阳经理,曲氏把我们的货全都退了!”
欧阳明兰猛地一怔,大脑空白了半天,迈出去的腿收回,她又重新关上车门,“去曲氏。”
曲文川受伤后的第六天,他来上班了。一身修身西装的他,整个人清削了不少,但身上那种凛冽桀骜的气势未曾减少半分。
助理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的主子,这伤还没好呢,就来上班,真的行吗?
“停掉美国分部所有跟欧阳氏的业务往来,就说我吩咐的,谁有异议,让他来找我!”
曲文川往转椅上一坐,通身的气势极度阴凛。
助理心想,谁有异议,当然是老爷子那边呀,不过曲少若是坚持不肯让步,可能老爷子也没法,必竟这边,可都是听曲少的。
叩叩,
助理过去将门打开。
“欧阳小姐。”
他客气的跟门口的女子打招呼。
欧阳明兰带着她的秘书站在门外,虽然她脸上薄施了粉,但仍阻挡不了那种由内而外的白。
曲文川停掉了曲氏分部跟欧阳氏所有的业务,而欧阳氏还指望着和曲氏的合作来翻身,欧阳明兰捏了捏手指,像是给自己以勇气,“曲少,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曲文川漂亮的眼睛斜睨了他一眼,“欧阳小姐是疯子还是傻子,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就没点儿b数吗!”
曲文川就是个浑不吝,曲文皓的行事作风受了他很大的影响。他说话做事,向来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惹了他,便不会给那人半分颜面。
这句话可是相当难听了,欧阳明兰脸色当时就变得很难看。
曲文川的话却还没说完,他起身站了起来,快一个星期了,伤口还是隐隐作疼,可这更让他清醒。
吊了啷当地拾起茶几上的咖啡杯,握在手心,“还是你以为,你上赶着往上送,我就会喜欢你?”
“我曲文川眼里只有两种女人,爱着的,和不爱的,爱着的,我视她如珍宝,不爱的,便像蛆虫。欧阳小姐,你还真让我恶心!”
曲文川歪着漂亮的脑袋,说完,轻蔑地勾唇一笑,“还愣着干什么,送客。”他扬了扬唇,灿如星子的眼睛里满是不屑。
她就是那只蛆虫了,欧阳明兰站在那儿,可是已经变成一片木然,她身上僵的厉害,以至于曲文川下了逐客令,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曲文川的助理说了一句:“欧阳小姐,请吧?”
欧阳明兰才再也扼不制不住,她转身,嘴唇抿紧,快步离开了曲文川的办室。
身形仓皇的样子,大概像只老鼠吧,欧阳明兰想。
那道倩影仓皇离开,曲文川目中的光逐渐冰冷,他将手中的咖啡杯狠狠地朝着对面的墙壁砸了过去,砰的一声响后,瓷质的杯子分崩离析,咖啡四溅 。
助理在一旁吓的浑身都打了个突。
欧阳明兰离开曲氏分部,上了车子,眼泪便不可扼住的落下来,她手捂住嘴,死死地捂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哭音。
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哪点儿比温悦差!
她长的好,是学校里公认的学霸系校花,虽然家里快要破产了,可到底也曾是一方富豪,她没结过婚,到现在还是处女,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次,就把一颗心许给了他,可温悦呢?
她结过婚,或许也曾有过孩子(她不知道糖糖的真实身世),还差点儿杀人,做过牢,到现在,也还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她欧阳明兰哪一点比不上温悦呀!
温悦哪一点可以跟她比呀!
欧阳明兰陷在那自以为是的比较里,情绪频临崩溃。
手机响了半天的铃了,才算唤回欧阳明兰的理智,她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手帕把眼睛擦了,控制着情绪接听电话。
“兰兰,那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曲少要停止跟欧阳家的所有合作,你是怎么搞的!”
曲文川是出了名的翻脸无情,欧阳先生在得到曲氏分部拒绝再与欧阳家的所有合所的消息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的女儿,得罪了曲文川。
欧阳明兰咬住了嘴唇,看看吧,他的父亲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为什么会投资失败,却把曲氏拒绝与欧阳氏合作的事推到她身上。
“我再争取一下。”
欧阳明兰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了几个度,她握着手机的指骨也很白,可见她心里正承受着强烈的心理波动。
“你赶紧想想办法,让曲少收回那个决定,行了,先挂吧!”欧阳先生很是心烦地挂了电话。
欧阳明兰仰头,逼退了眼睛里的湿意。她吩咐了一句:“去曲少的公寓!”
……
温悦早醒了,可她并没有睁眼,也不想动。
男人的指腹伸过来的时候,她身子一颤,下意识地蹙眉。
“又哭了?”
顾遇的指腹沾染了她眼睛下面的湿漉,他微微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