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第二天醒来时,第一个感觉就是不对劲。
她睡的床,怎么这么硬,而且还凹凸不平的?
睁开眼睛。
再次瞬间石化。
她的床正在她下方,一脸隐忍而又无辜地望着她。
她居然是趴在夏蔚观身上睡的!
她的睡相已经差到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了吗!
沈唯几乎就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的,但她没有注意到,她和夏蔚观现在已经睡到床铺边缘了,这一翻,直接就朝床底下摔了下去。
一只手臂伸过来,捞住了她。
夏蔚观微笑:“不用起得这么猛,我还没有被压扁。”
沈唯:“……”
不行,她再也不要跟夏蔚观睡在一张床上了!
她看了一眼夏蔚观,嘴角一抽,这次没有作死地去问他为什么不方便坐起来的问题,直接一头扎进了卫生间去洗漱。
等到两人都从楼上下来时,下面的早餐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张婆婆看着这小夫妻两个,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花。
“少爷,夫人,今天大年初一,你们是什么安排呀?”
沈唯对于“夫人”这个称呼还是很不适应,看向夏蔚观,夏蔚观说:“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一走?”
沈唯:“行!”
吃早饭的时候,夏蔚观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他母亲夏凤赟的来电。
夏凤赟出国多年,虽然这期间没回来过几次,但双方偶尔还是会通个电话,问问近况什么的。
夏蔚观以为夏凤赟是因为过年打的这个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夏凤赟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紧不慢,雍容高贵,单听这说话的声音,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矜贵端庄的气质。
夏凤赟:“最近怎么样?”
这个问题问出来,夏蔚观看了沈唯一眼,眼里露出一丝由衷的笑意。
他实话实说:“不错。”
何止是不错,他从来就没有像最近这样感觉这么好过。
夏凤赟对于他的回答,似乎有点意外,但并没有多问,说:“前阵子医院给我做了评估,现在身体状况还好,我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也待得有点腻了,准备明天回国,后面一段时间可能就待在国内了。”
这个消息着实是让夏蔚观感觉有些意料之外。
上一次他跟夏凤赟打电话,是在短短一个多月之前,她还没有半点想要回国的意思,身体情况也就是一直以来的那样。
怎么现在突然就说好了,要回国了?
不过,夏凤赟说要回来,他当然没有异议,也没有去刨根问底。
“好,您已经订了航班的话,把时间发给我,我明天去机场接您。今天我先让人给您收拾一下您的房子。”
夏凤赟自己在外面有一栋别墅,从他成年之后,夏凤赟就不跟他住在一起了,她好像并不喜欢跟他一起住。
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沈唯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牛肉薄饼,在旁边听得都忘记继续吃了。
“你母亲要回国了?”
夏蔚观:“是的,有点突然,她在国外待了有五六年了,之前一直都待得好好的,不知道这次为什么突然想回来了。”
沈唯问道:“你母亲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吗?知道我吗?”
她不知道夏凤赟对他们婚事的态度,夏蔚观之前都没提过,是因为夏凤赟一直在国外,但现在既然要回来了,她就也不能无视了。
夏蔚观犹豫了一下。
“知道。我奶奶当年给我定下这门婚事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国外了,当时她听说了你的情况,并没有多做反对。对于我的事情,她一向是很少强加干涉的,你不用太担心。”
沈唯还是隐隐有种预感,这位婆婆恐怕不会是个容易应对的,不过她也没有太担心就是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第二天下午,夏蔚观出发去机场接夏凤赟。
没等多久,就见阔别许久的夏凤赟穿着一身高定羊毛呢套装,通身上下的贵夫人气质,从通道口走了出来。
她身后,两个女佣人吃力地帮忙推着四个大大的行李箱。
夏蔚观随即就看见,跟着夏凤赟出来的,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子,很亲热地挽着夏凤赟的手臂。
她一身世家名媛的装扮,长得柔柔弱弱娇滴滴的,从头发到指甲无一处不精致,一看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出来时,她看见夏蔚观,先惊喜地叫了一声:“你是蔚观哥哥吧?”
夏蔚观一时间没认出来这是谁,询问地看向夏凤赟。
夏凤赟笑道:“你不认识馨馨了?好歹你们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亏她还念叨了一路,一直期待着见到你。”
夏蔚观听到这个名字,这才想起来,这应该是尤家唯一的千金,尤馨馨。
夏凤赟和尤家交情很深,尤馨馨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一直把尤馨馨当做亲女儿一样地疼。
夏蔚观很小的时候,的确是挺经常见到尤馨馨的,但也就是见到而已,他本来就不喜欢跟女孩子玩,更不用说尤馨馨实在是太娇气了,实在是感觉合不来。
夏蔚观转向尤馨馨:“原来是尤小姐,抱歉,女大十八变,我实在是认不出来了。”
尤馨馨噘着嘴,娇嗔地说:“蔚观哥哥以前都叫我馨馨的,怎么现在都变成尤小姐了,这么生疏了吗?”
夏蔚观反应平淡,并没有要改口的意思:“很多年没见,确实是不太熟了。”
他说着,就转向夏凤赟:“妈,我的车就在外面,我们回去吧。”
夏凤赟嗯了一声:“馨馨跟我一起回国,尤家搬到国外很多年了,她在国内现在没地方住,先住我那边。”
夏蔚观对尤馨馨不感兴趣,并没有多问,接夏凤赟和尤馨馨,去了夏凤赟的那栋别墅。
尤馨馨去楼上放行李,客厅里只有夏凤赟和夏蔚观的时候,夏凤赟开口问了。
“你奶奶之前给你订的婚事,现在怎么样了?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