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花他们在蜀州只停留了半个月,说开春了地里要忙活了,不放心要回去看看。
不过其中原因也离不开萧朗太想媳妇孩子了,提前来接他们了。
秋丫知道挽留不住,只说明年过年一定回去。
林春花摆摆手:“别说这些,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咱再走动,若是专门定下一个时间倒像是在赶任务,一点意思也没了。”
“别送了,回去吧。”
林春花和萧大根上了马车,萧朗在和萧霁道别,那边想想舍不得石头哥哥,非要跟着一起上马车,还要石头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不过最后分别依旧免不了一阵哭天抢地。
“好了,别哭了,等爹有时间了带你回去找石头哥哥玩。”
想想听懂了,趴在他爹怀里不哭了。
“别没事许他这些,到时候做不到该伤心了。”
“谁说我做不到。”萧霁像是赌气的孩子一般看着她,“今年一定能回去过年。”
秋丫挑眉:“万一做不到呢?”
萧霁想了想:“做不到我便任由你惩罚。”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该如何惩罚你了。”
“现在便开始想如何惩罚了?”
秋丫抿嘴一笑:“那是,谁知道你到时候又因为什么公事耽搁了。”
萧霁面上的笑容僵了僵,换了姿势让儿子坐在胳膊上,腾出来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
“这次一定说到做到。”
太阳缓缓升起,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一家三口目送着萧家的马车消失,静谧祥和地像是一幅画卷,让人不由多看上两眼。
男人们议论着谁家的小两口不知检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搂搂,妇人们见了则捂嘴偷笑,眼里满是羡慕。
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秋丫做好了一个订单让人送去了京城。
而与此同时程筱青的信送来了。
看完心秋丫惊讶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萧霁也好奇程筱青信里说了什么。
秋丫把信递给他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萧霁快速扫过,面色也变了变。
看他反应也知道他之前不知道。
年前皇上就召了沈清雅回京,此次回去定是有不少奖赏,但是也拿不准,毕竟当时她们所用的方法太暴力,不知道皇上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然而时隔几个月,她的处置出来了。
“皇上让她去了通政司做事。”
秋丫不敢相信又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萧霁面色严肃着把信封收起来:“宋正午成功了。”
“女子可以参加科举了?”秋丫觉得不真实。
萧霁却摇头:“没有颁布诏令,不过沈清雅是第一个被皇上承认的女官。”
“可皇上没有允许女子参与科举,也没颁布诏令应允女子可入朝为官。”
萧霁握住她的手:“别着急,会慢慢改变的。”
“那曦曦姐是不是也可以回朝做官了?”
萧霁摇头:“她有罪名在身,是皇上亲自定的,皇上不会轻而易举推翻自己做过的决策。”
秋丫觉得可惜。
“不过这是天大的好事。”
说着看向萧霁,却见他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怎么了?”
萧霁把信封塞进她的手里:“写信给程筱青,时刻关注京城的风声。”
“怎么了?”秋丫疑惑。
萧霁不想她跟着担心:“没事。”
“你脸色不对劲。”他不说秋丫也放心不下。
“你这好奇心……”萧霁无奈,“有史以来,但凡朝廷政策做出巨大变动,都会伴随着反抗和暴动。”
“你担心会有人闹事?”
萧霁:“我只是猜猜,但愿只是我胡思乱想。”
“现在皇上也没颁布诏令,应该不会有暴动,我跟筱筱时常联系,一旦有什么不对劲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说着秋丫又想到什么:“要不要跟小妹和赵玹宁提前说一声?”
萧霁摇头:“我们能想到想必旁人也能想到,这时候减少与京城的信件往来最好。”
秋丫听了他的,给程筱青写了信,走的是同乐馆的秘密渠道,保证不会让旁人发现。
思及此秋丫忍不住打趣了一句:“你之前还说程筱青的同乐馆不靠谱,现在不那样说了吧。”
萧霁失语:“是我狭隘了。”
之前赵玹宁在蜀州发生的事他们能第一时间掌握,他只以为是因为蜀州路途遥远,朝廷的人跑不了那么快,如今他在蜀州,而京城的消息还没过来,程筱青已经让人把信息送到了这里。
“曦曦姐说过,程筱青虽说平时爱八卦,人也大大咧咧,感情上也不专一,可在重要的事上绝对是个靠得住的伙伴。”
秋丫毫不吝啬对程筱青的赞美。
她知道萧霁内心是不希望她和程筱青往来的,怕被她带坏了,其实也反应出在他内心深处他是看不起程筱青的。
或许在男人的观点里,女人能像宋正午和穆曦那般已经算是反了天了,更何况程筱青跟他们男人一样,家里男人成群,把他们男人当随便可抛弃的的浮萍一般,在他们眼里或许觉得男人的尊严受到侮辱。
她不知道萧霁有没有后一种想法。
萧霁怔然。
“穆曦说的对。”
秋丫趁机说道:“虽说她总是撺掇我抛弃你,是因为她不知道你对我的好,也是为了哄我开心,若是我们的感情真的被旁人的三言两语给拆散了,那我也不值得你放在心里这么多年。”
他们从没如此严肃说过这个问题。
秋丫:“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能和谐相处。”
萧霁若有所思:“是我的问题,我该好好反思。”
秋丫闻言含笑:“不过也没关系,程筱青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她那张嘴。”
那说这些做什么?
看出来了他的疑惑,秋丫说道:“我就是想说,男人和女人想的不一样,自从老祖宗开始你们男人就看轻了女人,你虽说在男人中算是开明的,也帮着宋正午和穆曦做事,可你心里依旧存在偏见,不是吗?”
“若是皇上颁布了女子可科举的诏令,想必那些发动暴乱的一定是不如女人优秀,还不愿意承认,反而觉得被女人踩在了脚下的男人吧。”
萧霁沉默了一瞬,点头承认。
当年宋正午和穆曦的计划事发,当年的所有男性考生就闹过一次,写了不少文章批判朝廷监管不力,甚至还有小撮的人发起暴动主张重考。
男女之间的问题是个鸿沟,宋正午和穆曦只是在努力缩减,想要填平这个沟壑哪里是一朝一夕,或者是哪里是她们这一辈子就能做到的。
两人睡前闲聊了一会儿,感慨了许久,直到半夜才将将睡下。